是夜,巫策没有睡,一直在住宿中挑灯夜读。
窗外的星光明媚,月色皎好,但他没有心思欣赏,甚至就连仙经上的文字都看不下去,满脑子想着圣法天尊白天说的话。
好不容易熬到三更,他便拿起外套,匆匆一披,就着微冷的凤,在深夜里无声无息的走进了殿宇,站在了圣法天尊的房间前,发现他早已经在等他,老天尊坐在数百支蜡烛点燃的道字中央,双手虚合,目光悠远。
像是神游太虚,窥悟天道。
就连巫策的到来,也没有惊动他多少,只是换来轻轻的一声点首。
“你是我见过第三位在祝魂中,还能保持一灵不昧的生灵。”圣法天尊对着跪坐下来的巫策张口了:“今夜,你可以问三个问题,问完了,我们的师徒之缘到底结束。”
三个问题!
巫策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三个问题真的不够,也不知道圣法天尊为何有这样的规矩。
但是相比之下,有总比没有要好。
巫策沉吟了一会,才正色问道:“我是谁?”
圣法天尊没有意外,脸上仍然古井无波,仿佛巫策问这个问题才是对的,他只是道:“一个闯塔之人。”
巫策问了第二个问题:“你是谁?”
圣法天尊这一次没有从容,平淡的眼眸中出现了波澜,因为之前的几个生灵都没有问这个问题,对他们而言,想知道的无非是得到,以及会失去什么,从不在意他的身份,即使那几个人都猜出了他并不是天尊那么简单。
这一次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给了巫策震撼的答案:“天道与生灵做交易的中间人,你可以理解为塔魂。”
中间人!
交易!
巫策大大的震撼了一把,心中忍不住万马奔腾,交易什么?天道需要什么!这个摘星塔的存在,难道就是为了和天道做交易所用?
他自然而然的问了第三个问题:“怎样才能出去?”
圣法笑了,笑的很残忍:“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古往今来,入塔者没有一万也有千之数,所有历练者,以及囚犯,少有能闯过之前五层,来到第六层的,更少有人能在祝魂的幻念中保持一灵不昧,守住一点清灵,天道需要做交易,但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交易。”
圣法天尊的话再巫策耳中回荡,然而直到他回到住宿,仍然魂不守舍。
只因太惊世骇然了,摘星塔的存在,真的是为了帅选出天道眼中的强者。
一颗种子。
一颗提前与它做交易的种子。
很不幸,巫策具备了这股资格,也很幸运,他具备了这个资格。
不幸的是这种交易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可怕。
幸运的是他可以避免白日殿内发生的那一幕,至少可以不用死,未来甚至有机会问鼎至尊。
在屋内坐了一夜,巫策出奇的没有再摸仙经,而是一直在思虑择决。
毫无疑问,他
似乎被逼入了死角。
除了与天道交易,没有第二种选择。
但是这种事,他真的不愿意做,除非真的没有第二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