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规矩又怎样?难道坐视你们滥杀无辜不成?”
船舱中走出一位花甲老人。
他身躯瘦高,身穿蓝衫,三缕胡须长在瘦长的脸颊上,显得十分突兀,额骨比常人略高,显得凸起,他手拿二胡,一步一步的走出。
如果不是他走路的动作略慢,且习惯性的用足尖轻点,再看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对着一个方向,虽然似乎黑白分明,却显得笨滞。
显然…这是一个瞎子,一个弹奏二胡,剑气自风华的瞎子。
但他的剑气却真的惊艳。
巫策朝寻依看去,努了努嘴,示意她说道说道。
寻依皱着眉,在肚子里搜肠刮肚,寻找此人的信息,许久之后才眼睛一亮,亮的让巫策都足以见到;“他…应该修行的天蚕影月功,而且境界十分高深了!”
巫策顿时默然,不满的摇摇头叹息。
“就这些?”
“就这些!”
寻依哼道:“不然你想知道什么呢?”
巫策想知道的是这个人的故事,原谅他突然和钟离昧一样八卦了,但事实上这个人身上的江湖味真的很浓,瞎子,二胡,胡子,却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心态,这到底是怎样的传奇?
他的背后有着怎样的往事。
这个人才出场,巫策就觉得他很非凡,这种非凡或许不在他的境界上,但绝对在他的人格魅力上,他折服了巫策,哪怕他的行为在隐室中的强者看来,充满了愚蠢,充满了可笑。
一个住最低等船舱的可怜人,一个或许在大玄宇世界都没有落脚之地的可笑可叹的江湖人,竟然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移星阁门人出手,这不傻帽是什么?反正对他们这些权贵来说,很难理解。
他们的世界观里,凡是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的事,统统只有傻帽才会干。
柄青当然不是傻帽,他只是一个有着慈悲心肠的江湖人,从低等舱走出,众目灼灼之下,如是道:“要我为几位
弹奏一曲,以平心气么?”
“呸,就你,一个瞎子,看的出我们的心气?”那血隐头领言辞之中充满了对他的不屑。
一个瞎子罢了,一个走江湖,四海飘零的可怜人,竟然要干涉他们的事。
真的太可笑了。
难道…因为这样,移星阁就会感激你么,这些高高在上的境天,何曾公平对待过世道,又何曾会垂怜一下世道中阴暗处乞食的底层者,如果他们有这样的心,这大玄宇的规矩早已经变了。
仿佛想到了什么非常不好的事,这首领的心情也变的无比的糟糕,只听他道:“够了吧,瞎子,你之前出手过一次,我们可以不计较,但现在你该离去了,我们要清场。”
他的眼神透过黑甲,分明告诉他,不要糊涂了,现在离去一样能救的一命。
孰料,柄清并不领情,他默默的叹息一声,就那些翘着腿悬空坐直,二胡架在
膝盖上,二胡的琴弦搭在胡柄的位置,声音如月清冷,却自有江湖人的洒脱:“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心却从未沾染浮尘,这一生,路见不平一声吼,来吧,老夫区区贱命罢了。”
“要了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