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蔺寒枝感受到怀里的祁故正在小心翼翼挪动身体,似乎是想在不打扰他睡眠的情况下起床。
他胸膛颤动,笑容流泻而出。
祁故抬起头,“我吵醒你了?”
“睡够了就醒了。”蔺寒枝语调里带着点含糊的尾音。
祁故接受了他的说法,撑着身体从他怀里爬起来,径直前往厕所。
不多时,祁故回来,带着一身冰凉钻回到柔软的羽绒被中,贴蔺寒枝贴得很近,同时亮屏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十点。
早餐显然已经无缘,倒不如再窝一会直接吃了午饭再出发。
蔺寒枝对祁故的安排毫无异议,在床头找到窗帘开关,将遮蔽着外面光线的沉重窗帘拉开。
入眼是灰沉沉的天空,浅灰色云朵厚重点缀其间,山雨欲来。
没开窗时便已经有所猜测,这会儿只是将天气不好的猜测成真了。
祁故瞥了眼:“一会外卖叫把伞吧。”
而后自然而然将自己以醒来时的姿势重新贴在蔺寒枝怀里,贴过去时,耳畔滚烫泛红。
蔺寒枝桃花眼睁得圆了点,没想到祁故竟然还会主动贴上来,双手下意识搂住他腰,将人抱住了。
祁故侧脸贴在他胸膛:“别动,我再眯一会。”
他是喜欢赖床的,没什么正事办的时候很愿意与床为伴。蔺寒枝的胸肌十分完美,躺起来比被窝还要舒适不少,祁故当然愿意多躺,收取自己身为男友的福利。
蔺寒枝语气带了几分笑意:“好,你睡,我点外卖,昨天的蒜蓉鲍鱼粉丝你很喜欢,再来一份?”
祁故脸颊在他胸口蹭动两下,算作回应。
蔺寒枝有被可爱到,恨不得当场把所有好吃的祁故没吃过的吃过的都点上。
他兢兢业业点菜,本该已经睡着的祁故忽而又在他胸前抬起头来,语调带了点严肃认真:“等回z省,是住浮霭观还是去你那?”
他给出的选项里,没有一项是要与蔺寒枝分开的。
蔺寒枝唇角挑起:“去我家吧,你带我见过师父,我还没带你见过我的家人。”
“他们会喜欢你的,如果他们还在的话。”
祁故同意了,而后趁着睡意脑袋一点,重新睡了回去。
他这一觉睡了大约一小时,再醒来时恰好外卖到齐,蔺寒枝主动去拆外卖,祁故便起身洗脸刷牙。
*
离开酒店时是下午一点,蔺寒枝拿着黑伞,一身黑色大衣,与穿着白色卫衣的祁故并肩而行。
酒店外的云层很不给面子,几乎是在二人前脚刚踏出酒店旋转门时便下起雨来。
本就是深秋,没有太阳,雨一下,凉意便如同附骨之蛆般顺着袖口裤口和领口钻进去,激得祁故快速缩手塞进了宽大的卫衣口袋里。
酒店屋檐下,丝丝缕缕雨丝细密垂下,冰凉,像是一枚枚细小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