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默默垂头听着,心里各有各的算计和小九九。
少年莫名其妙的发完通火,随意往后靠去。
无边渡口望不到边的黑沉死水瞬间便如同活过来般,巨浪滔天、变幻莫测,在他身后不断翻滚变换着形状,最终幻化作棵枝繁叶茂的古老桃树。
从那铺散如云的枝叶间垂下来道样式奇怪的秋千。
——两侧以两三根藤萝编织成绳,缀着些或半开或含苞待放的粉白桃花,看着颇为精致可爱,充满天然纯真的小儿童趣。
好看是好看,就是跟无边渡口不搭。
他们可都是以杀人放火,吞噬他人的恐惧和血肉为乐的鬼修,谁会玩秋千这般小儿科的东西?!
众多鬼修脑子里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就看到他们那位极为难缠、动辄便要杀人毁尸,还格外阴晴不定的小祖宗动作极为熟练的坐了上去。
就如同个真正年级尚小、心性未定的少年。
赤足踩踏着脚底掩了不知道多少尸骨血肉的黑水、轻飘飘的荡起秋千来。
玩得开心了,嘴角翘起状似天真无邪的笑容。
笑嘻嘻的问他们,“前些时日我吩咐你们去屠全了百花门辖下的城池,现如今这事儿进行的如何啦,还有几座没有屠干净的,说来我听听。”
鬼修们刚略放下的心又被高高提起。
且提的比刚刚还高还险,随时都有摔得粉身碎骨的可能,皆胆战心惊的低下头去,不敢言语,生怕被他们这位阴晴不定、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小祖宗绞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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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了肥料。
见他们如此噤若寒蝉,鹌鹑似的不敢吱声。
少年哪还有看不明白的,神色轻松的挑了眉,“看样子是进行的不顺利?百花门这等不入流的微末门派你们都对付不了?”
“难怪了……”
他并不动怒,只笑盈盈的拖长了声线笑道。
“难怪这些年来,你们被仙盟那些伪君子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连正经露头都不敢,只好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般藏头露尾、在淤泥坟地里刨食吃。”
“与你们这肮脏黑衣,倒也相配的很。”
这话虽是实话,却终究使人难堪愤怒得很。
当即便有性子暴躁的鬼修心中不忿,瓮声瓮气的争辩道,“若只是百花门,倒也不至于棘手,可我们几次三番正待动手时,都遇到揽月城那个极厉害的音修插手!”
“他那把乌木琵琶厉害得很,我们有不少人着在他手里。”
少年停了晃动的动作,单手抓紧秋千绳,歪头笑着问道,“是吗?揽月城何时出了这等人物,你说的那音修姓甚名谁。”
言语温和,眉眼间全是天真神色。
鬼修们却不敢真的觉得他性格温和,天真无邪。
尤其是刚开口辩驳的鬼修,见他竟只笑着问那音修,没有要杀人的意思,竟莫名有了种劫后余生的惊险感,惊的满身冷汗直流,复又将头低了下去,“那音修叫做李观棋。”
“李观棋……”
少年轻声重复了遍,觉得这名字颇为耳熟,没多久便想起来究竟是谁,“是他呀,住在百花门的那个小哑巴,他倒是不如宁域白讨厌。”
“既如此,便将人都撤回来吧。”
“别着急,我可是……送了他们份大礼。”
会要他们命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