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头脑的昏沉告诉李崇,昨夜,他兴许真的饮了不少。
“陛下?”
张进也愣住了,不晓得他家主子是睡糊涂了还是怎的,居然问出这样的话。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李崇也不恼,头脑中的不适让他最终还是接过了醒酒汤一饮而尽。
将药盅递还回去时,李崇不经意间看了那服侍了自己十多年的张进一眼,这一眼,让他发现了一个怪事!
张进与他同岁,自他六岁开始便贴身服侍着他,至今已有十七年,如今二十有三。
可今日瞧着,那稚嫩的脸庞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分明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模样,真是撞了邪了!
“陛下为何这样盯着臣?可是今日臣那里不得仪?”
被李崇打量了半晌,张进心中有些惶恐,忍不住问道。
今日的陛下有点怪。
讪讪一笑,李崇收回目光,好奇道:“子献今日看起来年轻了好些年岁,莫不是偷偷用了女儿家的妆粉?”
百思不得其解的李崇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用着一种揶揄的口气。
然而,等来的却只是对方的惊愕与轻笑。
“陛下就会取笑臣,臣不是一直如此吗?况且,就算臣是个内侍,也不至去碰女儿家的玩意。”
听了这话,李崇左看右看,确实没在张进脸上看见什么妆粉的痕迹,他费解的啧了几声,想着等会还有一大堆政务要处理,便不想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浪费时间了。
宫女捧着洗漱用具进来,李崇惯常伸出手,拧干帕子上的水,就要擦脸……
这时,他目光凝在自己光洁无痕的右腕,瞳孔缩了缩。
他怀疑自己此刻正处于梦境,要不然昨夜在坤仪殿烫伤的右腕为何光洁依旧,全然没有一丝痕迹?
他又翻了翻左腕,依旧没有,将两条胳膊都看遍了,一个水泡都没有找到,李崇陷入了谜团中。
一旁,正等着自家陛下洗漱完去给太后问安的张进,则越发不解的看着他,觉着今日的陛下当真是不对劲。
“陛下今日可是不适,需不需要跟太傅那边告个假,今日便在寝殿休息一日……”
张进犹豫了半晌,建议道。
“跟太傅告假?为何?”
李崇努力回想着最近的日程安排,但是并未想起今日和太傅有什么要议的,又不是未亲政前,日日要听太傅讲学……
不对!
浑浑噩噩了半晌,李崇终于觉察出了什么,瞪大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他一把将帕子扔进水盆,吓得宫女立即跪下,脸色苍白的道了一句陛下。
“陛下……”
这一下整的张进也糊涂了,挥手让宫女退下,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