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事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便是他斩获了桂榜第二的成绩,第一的解元自然是攸宁的三哥。
三哥是解元攸宁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从小到大三哥书读得都是那样出色,前世还是榜眼。
但赵徴着实是让她意外了。
虽曾被誉为神童,但毕竟比旁人缺失了四余年,竟也能奋起直追,取得这样惊人的名次,不仅是攸宁,连赵真言都啧啧称奇,不时跟郑氏夸赞自家这根读书种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攸宁接下来有的忙了。
赵徴被松鹤堂留了饭,大约是戌时回来的。
彼时攸宁刚沐浴完自浴间出来,坐在妆台前,月娥正给她绞着湿漉漉的发。
攸宁心里揣着事,沉甸甸地,不时望着镜中的自己。
迷惘,忐忑,徘徊……
这就是镜中人此刻的模样。
月娥低声与她说着今日从别处听来的笑话,但攸宁心绪不宁,只是回以浅笑。
忽的,屋门口的竹帘被撩开,有人进来了。
那道脚步声沉稳中又带着一丝轻快,像是压抑着什么。
是赵徴。
还是那样一副笑脸,他绕过屏风,找到了正在妆台前坐着的攸宁,给了月娥一个眼神,要来了她手中的帕子。
给攸宁擦头发的人从月娥变成了赵徴。
月娥识趣地退了下去,将屋子留给了这对小夫妻。
攸宁一眼不发地坐着,透过面前的镜子将身后人收入眼底。
他刚从书院回来,还未来得及换衣,身上还穿着学子襕衫,白细绢布所裁制的襕衫,穿在赵徴身上,与其增添了几分温和的书卷气。
攸宁的发被对方捧在掌中细细擦拭着,像是在捧什么珍宝。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仿佛过了千百年那样漫长,攸宁终于有了动静。
她转身,将长发拢过来,轻声道:“行了,头发都快要被你擦出火了……”
沐浴后的姑娘面颊微红,唇瓣也是水嫩嫩地,就这样轻软地对他说了一句,已然让赵徴的心酥了一半。
“嗳……”
少年应了一声,便就盯着她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