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还有完没完!——”论迹看着周围人都挂上了凝重的表情,对谈纤纤,连装都懒得装了,不留情面地呵斥:
“就算是槐树真的招鬼又怎么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好端端地鬼还能找上门不成?
冤有头债有主,谁害得它们它们就找谁去!……”
话音刚落,论迹不耐烦地拂开面前的一根槐枝,忽然一阵簌簌的声响,什么东西带起了呼呼的风声,迎面便冲着论迹而来!——
“四少爷小心!”
“公子当心!”
论迹还没反应过来,当场就和那东西撞了个满怀!
只见那东西有着惨白的脸,朱红的唇,乌黑的头发,赤条条的身子,没有光彩的眼珠……这分明就是个人!
“啊!——”论迹十分没有男子气概地大喊了一声,狠狠地将怀中的东西推了出去……
手中光滑的触感让他胆战心惊:这、这也不是人该有的温度啊
而且,那个“人”为什么那么轻?
“四少爷,快看!——”
论迹循着声音望去,却发现那个“人”顺着被他推走的方向,就像荡秋千一样荡到最高点,然后又反方向直直地朝着论迹冲了回来!
原来在那“人”的颈子上,竟死死地绕着一条粗麻绳!
麻绳的另一端,则拴在一根粗壮的槐枝上……原来这真是一个吊死鬼!
一个死时不着寸缕的吊死鬼,那该有多大的冤屈啊!——
“滚、滚,离我远一点!”此时的论迹,哪还有半点世家公子的风采?
他在马上瞬间紧张得满头大汗,死命地抱着马脖子,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摔下来,哆哆嗦嗦地喊着话:“快、快,把那东西弄走!——”
“是!”
就算此情此景再怎么吊诡,护卫们也需为论家尽忠;他们硬着头皮,纷纷拔出亮闪闪的刀,心下安慰自己:
任何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此时青锋剑在手,双刀就看走,保准给那女鬼送回快乐老家去!……
护卫们一致暴起,持刀也没敢看,横七竖八就往那女鬼身上砍,然后就听到奇怪的“噗噗噗”的声音——
还没等睁开眼睛,四少爷论迹那恐惧到极致的喊声,再次响起……
“啊!——”然后竟直直在马上晕了过去!
护卫们纷纷睁开眼睛,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只见刚才还好好得保持“人”的形状的女鬼,因为挥刀如雨般的疯砍,没有出现他们臆想中鲜血狂飙的恐怖场景;
反而因为场面格外干净,倒显得越发恐怖诡异……
那方才还饱满如人的女鬼,此时已然被砍成了一张四分五裂的画皮,仍旧可怜兮兮地挂在槐枝上。
微风吹来,画皮连接处岌岌可危的几处,彻底受不住力,应声裂开!——
现在麻绳上,早就剩了一个干瘪空空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脑髓一般,也随着会有坠落在地的风险……
这场景,当真恐怖如斯!
护卫们拱卫着论迹,头也不敢抬地赶忙离开这处诡异所在,奔命一般往前冲去。
原地,只留下面色如常的谈纤纤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