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祁文眼看着魏云深唰唰唰的翻页,脸色越来越黑,眼眸中的怒意即将拉满,周身散发着比外面零下五度还冷的气息。
祁文站在他对面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本来还有点儿暖意的双手瞬间就像浸在了冰水里,指尖冷的钻心的疼。
魏云深看完最后一页,“啪”的一声把资料倒扣在桌上,闭了闭眼,脑海里全都是苏苏被虐待的影像。
“你说,把你调查的都说出来”,魏云深咬着牙吐出几个字。
他现在的心情异常愤怒,放在桌子下面的手都是抖的。
他小时候就遭到过虐待,虽然时间不长但记忆犹新,甚至如今午夜梦回他还仍然能梦到那些被他埋藏在心底的记忆,依旧能被那些可怖的画面吓醒。
所以他最看不得小孩子被虐待的新闻,也明白这些孩子发自内心的不安和害怕。
魏云深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苏苏那张永远带着笑容的脸,心脏突然就像被针扎似的,一刺一刺的痛,眼尾微红,嘴角颤动。
他不知道苏苏的内心是太过强大,还是选择把那些痛苦的记忆深藏,才能每天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开开心心的。
魏云深突然后悔这些天对苏苏的冷脸了。
祁文酝酿了一下,缓缓开口,“关于苏苏母亲的资料我没有查到多少,棚户区的人知道的也不多,仅仅是姓苏,长的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祁文顿了顿继续说道:“冯顺是帝京本地人,父母双亡,在棚户区有两套房子,日常开销都是另一套的租金再加上……苏苏出去乞讨或者卖东西的钱”。
祁文一边说一边注意魏云深的表情,见他猛地睁开眼,一双眼眸幽深的黑如墨汁,他的心脏一颤下意识的挪开视线继续说道。
“苏苏三岁的时候妈妈去世,之后就跟着冯顺生活。冯顺是个爱酗酒的,喝完之后经常为了发泄脾气就把苏苏打个半死。听他的邻居说,大半夜的也能听到苏苏的尖叫声,而且最长的一次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
“然,后,呢”,魏云深咬牙。
“其,其他的基本都在资料里了,像用棍子打,拎着她的脑袋撞墙,用开水浇苏苏,放狗咬苏苏都是他发泄的手段……有一年冬天,苏苏被他打的发高烧,他连医院都没让她去而是直接把人扔在雪地里降温”。
“有邻居看不下去想抱着苏苏去医院,但被他拦下了,说——”。
魏云深沉了口气,“说什么”。
祁文硬着头皮继续道:“说苏苏贱命一条,能活就活,不能活就直接埋了,不浪费钱”。
祁文说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动不动的盯着魏云深。
而魏云深坐在老板椅上,眼神空洞,盯着一个地方出神。
异常愤怒过后便是深深地无力。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苏苏刚回来的那天晚上做噩梦都喊着别打我,为什么那天苏苏给他送果盘的时候见他喝咖啡会转身逃走,为什么在熟睡时听到狗叫会发疯。
因为那都是被她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
别人不问她就不说,只能憋在心里自己消化,可是她只有5岁啊。
魏云深想,如果换成是他,大概得疯了吧。
沉默片刻,魏云深才动了动手指,对祁文吩咐道:“找人堵着冯顺,我要见他”。
“魏总放心,我已经让人在棚户区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