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昏暗中,乔安年不小心撞到了低矮的儿童小凳子。
“唔——”乔安年痛苦地弯下腰,揉了揉自己被撞疼地小腿腿骨。
一只手紧握着剪刀的贺南楼眼底掠过一丝凉薄的鄙夷。
乔安年连忙把被他撞倒在地上的儿童椅给扶起,赶紧朝床上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山包没动过。
乔安年大大地吁了口气,小团子没被他给吵醒就好。
贺南楼凭借脚步声跟打在眼皮上的光束判断出乔安年近了,他藏在被子里的手缓缓地抬起。
凭借手机手电筒的光,乔安年总算顺利地走到床边。他把用来照明的手机给放在床头,手碰了碰小团子的脸颊。
“怎么感觉……比白天更烫了?”
贺南楼皱了皱眉,乔安年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他不是想要趁着他睡觉,好“教训”他么?
小孩儿的体温本来就大人要高,光是靠手他也摸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最好还是得量一量体温。
乔安年收回手。
乔安年早年是跟着他爸还有继母,继母给他爸生的弟弟妹妹生活在一起的。
大人工作忙,没读书的日子,或者放学回来的日子,他就得帮着照顾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要是生病,继母担心小孩儿夜里烧起来,都是喊他起来,让三个小时就量一次体温。他要是睡死过去,或者不按照她说的去做,就会被绑起来一顿揍。
他自从被皮开肉绽地揍过一次以后,再没敢在继母要他看着发烧的弟弟或者妹妹时,打过一次盹,照顾生病的弟弟妹妹也逐渐地驾轻就熟。
他知道像是这种电子温度计得在小孩儿腋下没出汗的情况下量了才最准确。
乔安年用手机照明,去了趟洗手间。
贺南楼听见水声,睁开了眼,他的眼底一片冷意。
乔安年是想要用水将他泼醒,还是想要将他从床上拽下,把他的脑袋摁在水盆里,看着他痛苦挣扎,他在边上哈哈大笑?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足以贺南楼在脑海里绞杀乔安年无数次。
水声停了。
贺南楼重新闭上了眼。
优秀的猎人总是以猎物出现。贺南楼不介意自己当一回饵,只要能够将猎物绞杀。
他现在跟乔安年体力悬殊,他必须要保证自己一击即中。
乔安年手里拿着打湿的毛巾,重新在床边坐下。
贺南楼一只手紧握着剪刀,他如同蛰伏在黑暗当中的野兽,随时准备用他的剪刀,让乔安年这个蹩脚的猎人见血。
乔安年抬起小孩儿的手臂。
贺南楼握着剪刀的手臂发力,果然,乔安年是想要将他拖下床,将他的脑袋摁在水池里。
“阿,阿嚏——阿嚏——”
鼻子忽然痒得厉害,乔安年赶紧松开了小团子的手,怕把小孩儿吵醒,捂住嘴鼻,打了好几个喷嚏。
乔安年忽然转过身,贺南楼错失出手的机会。
贺南楼呼吸平缓,等待下一个最佳狩猎的时机。
乔安年抽搭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唔,好像鼻塞了,怪难受的。”
又吸溜了下鼻涕,稍微掀开小团子的被子,手从他的衣摆进去,摸了摸小团子的腋下,没出汗。
在乔南年将手伸进贺南楼的衣服里时,贺南楼身体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