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臣一把隔开了宋立齐的手。
他没管自己凌乱的衣领,冷脸盯着宋立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现在你脑子是清醒的吗?”
“我一直都很清醒,不清醒的是你顾季臣!姜茉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对她做过的一切、所有!”
顾季臣讥讽地扯起一侧唇角,只觉荒谬:“有意思。她说,你就信?你就来质疑我?还我欺负她、我睡她?你怎么不索性直接说我要了她命呢?”
“你马上就能要了她命了!五年前我好不容易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一点点,让她慢慢好了起来。结果现在,她又被你逼得快犯病了。她犯病的时候,会难受、痛苦,会自杀!你和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顾季臣神情一滞,在宋立齐的怒吼控诉中,回忆起了一些东西。
他抿了下唇角,有些愕然:“所以你那次带着来看我院里孔雀的病人,是姜茉?”
他的愕然在宋立齐眼中却是一种虚伪:“不然呢?你旗下的艺人,你自己不认识吗?后来你不还告诉我你见过她,她状态不好吗?你现在在装什么。”
是在游艇上的那一次。他见到差点跳海的她,把她拉了回来,然后通知了宋立齐一声。
不是,那个人是姜茉?
顾季臣的确算得上是震惊。
因为他的确没办法将那个张牙舞爪、死倔死倔的人和宋立齐脆弱颓败的病人联系起来。
不过,好像又不奇怪。因为他从来没有看清宋立齐那位病人的脸。
一下子,顾季臣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就好像他一直固定存在的某些认知,忽然被打破了。
刚才吼完那一通,宋立齐的怒火宣泄了一部分,情绪倒也平静了下来。
他转过身去,靠着顾季臣的书桌边沿,不再看他。
他的语气平和了下来:“你不用怀疑是姜茉向我告状了,她什么都没说。我问她,她说她一切都很好,连你提都没提。”
不知道怎么的,一听这话,顾季臣心里涌上一股复杂莫名的情绪,让他微微发酸,顿觉不爽。
他冷睨着宋立齐,轻哂:“既然她没提我,你和我发什么脾气?”
“因为你他妈不干人事!”宋立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被他这轻飘飘的态度勾了起来,他恨不得一拳打碎顾季臣这副云淡风轻的面具。
“顾季臣,你不是觉得对不起程怡吗?不是觉得对她亏欠内疚吗?怎么你他妈婚内出轨的时候,你不觉得亏欠内疚了?”
“你打住!”顾季臣懒得再听这离谱到家的话,“婚内出轨?我?宋立齐,就算是为了替人出气,你也少他妈昧着良心给老子加罪名,老子……”
“你自己干过的事情你自己忘了?”宋立齐打断他,“顾愉笙生日那天晚上,你酒后失德的事情,还需要我多详细地给你复述一遍?”
那天晚上我明明……”
顾季臣话音一顿。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瞳孔猛地一震。
相当罕见,能在他顾季臣脸上见到这种错愕震惊的神情,宋立齐冷笑嘲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那天晚上强迫的人是姜茉。”
顾季臣良久不言。
宋立齐神情一敛,心情更加复杂了:“你真不知道那晚上的人是姜茉?”
顾季臣抬手示意他别说话,直接出了书房:“刘叔!”
楼下的刘叔急忙跑了上来:“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