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是姜茉预料之中的回答。
徐家和顾季臣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关系,也没有所谓的利益牵扯,徐家实在没有出手帮忙的必要。
但是想到顾愉笙的哭哭啼啼,姜茉还是觉得心下一紧,一股难以名状的紧张感蔓延上来,让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捏紧了拳头。
沉默片刻,她问:“不能帮他吗?”
徐景同扬眉:“只是你的请求?”
姜茉摇头,纠正:“是建议。”
顾季臣和徐家没牵扯,难道她就有了吗?她有什么资格请求徐家为她做事。
“徐家帮他,会有好处的。”姜茉无比冷静地说,“如果徐家这次出手,是个很好和他建立利益关系的机会。”
“或许徐家家大业大,看不上这次机会,但是哥,不管是人还是家族,都要发展的。不发展,就只有灭亡这一条路。世界上的豪门还少吗?又有哪个持续辉煌下去了?欧洲多少老牌家族,影响力降到不能再降。徐家想步他们的后尘吗?”
徐景同笑了一下:“怎么让你说的徐家要是不和顾季臣合作,就要完了似的?”
姜茉直勾勾地看着徐景同:“但是你无法否认的是,顾季臣的未来不可限量。哥,外边都说徐家‘隐退’了,变低调了,但是这种‘隐退’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你们难道不清楚吗?徐家当年举家迁至海外,到底是自愿的,还是因为政……”
“姜茉!”徐景同厉声喝止了姜茉的话,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这些事姑姑告诉你的?”
“妈妈没有和我提过任何关于徐家的事情。”姜茉摇头,“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对了,不是吗?”
“徐家现在是不比当年,但你也不必小瞧。你没有回过家里,但凡你回去看过,你就知道徐家好得很,且再发展百年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前提是不涉政,不能站错队。徐家吃过站错队的大亏,所以现在明哲保身。”
这话的意思是,这次在顾季臣的事情上,他们也不会站队。
“我承认,顾季臣是很厉害。但是他的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徐景同坐回到床边,并给他指了指房间里边唯一的一个懒人沙发,示意她也坐下。
“你以为顾季臣的对手只有一个顾伯廉,只有一个金家?”徐景同摇了摇头,“太多了。”
“当年顾季臣被顾伯廉压制,不得不远赴国外,你以为他是怎么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卷土重来的?或许你觉得,顾伯廉时隔一年就搞事情,顾季臣三年当然也可以。但是顾伯廉快五十岁的人了,他有多少积累,顾季臣当年才二十出头,他有什么?你知道他在欧洲,找多少人合作过,有得罪过多少人?多少人想借着这次的机会和他算旧账?里边甚至还有不少和我们有利益往来的,你觉得徐家能帮他?”
徐景同又抽出一支烟来,只是没有点燃,而是在手中把玩着,片刻又说:“饶是他顾季臣再有本事,也未必躲得过这次群狼环伺的危机。”
姜茉没有再吭声。
以前,不知多少次骂过“顾季臣你去死”这类的话,可是等这样的危机真的降临的时候,她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必然的——顾伯廉的反扑无法避免,但的确来得太快。要是再晚个几年,顾季臣的势力更强,有胜算的把握会不会更大一点?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刻开始,她已经不再对他有恶念了。
她盼着他好,如果能一直在顶点最好,要是不能,也要平安。
“那顾总现在在哪里呢?”姜茉又问。
“他降落在了戴高乐机场,但是这应该是个障眼法,他没有必要泄露行踪。”徐景同道,“所以现在,我不清楚。”
他幽幽叹了口气:“你这么关心他?”
“我替愉笙问的。”
徐景同只是笑,那种看穿一切的眼神让姜茉有些不敢回视他。
不过徐景同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反而道:“你刚才的提议,我会向爷爷反映的。”
姜茉颇为意外:“你不是不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