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贫!”柳辰起身亲自从门口接了两碟精致的点心摆在谢令窈身前:“你倒是说说,要跟我谈什么生意?”
谢令窈想要运天香锦,最快的便是走水路,但她不想用谢家的船。而柳辰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自简州到京都,他也有自已的船队。
谢令窈把自已的想法同柳辰大致讲了一下并提出想用他的船,他没有丝毫犹豫便应下。
“天香锦难得,也用不了多少船,你只管用,我会让人随时为你调度。至于你说的什么报酬,休要与我再提,咱们多年的交情,若是这点钱我还与你计较,容姨可就真的得骂死我了。”
柳辰口中的容姨,就是谢令窈母亲的亲妹妹,也就是谢令窈的小姨。
谢令窈白占柳辰的便宜也着实也有些不好意思:“那我每年多给你送些天香锦来,年前我就听说你定下了一门婚事,估计不到立夏,我就要有嫂嫂了吧?到时候给她做衣裳,她一定会喜欢的。”
提到未过门的妻子,柳辰唇边笑意加深:“说到这个,我正好有事也要麻烦麻烦你。”
谢令窈忙不迭点头,她正愁不知如何还柳辰的人情呢,此刻柳辰请她帮忙,她焉有不应之理?
柳辰小心从怀里掏出一个被锦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半边玉佩。
“这是我与你未来嫂嫂的定亲的信物,她一个不小心把她的那块给摔成了两半,我原是不大在意,但她实在内疚得很。我想着京都的能工巧匠多,便带了来,想着做成金镶玉给它固定起来。你可知道哪家的手艺好?”
谢令窈见柳辰小心翼翼护着那块玉的模样,不禁回想起江时祁将他们的定亲信物随随便便丢在案前的往事,她又在心里把人狠狠骂了两句。
“交给我吧,我还真知道一家铺子的工匠手艺极好,我帮你送过去,应当三日内就能拿到手了。”
谢令窈从柳辰手里接过玉佩贴身收好,两人要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谢令窈便准备告辞而去。
柳辰却没让她走,他迟疑道:“你这主意是不错,可是江家这样的贵胄之家,怎么会让你出去做生意?宁姐儿,侯门规矩多,你既要嫁进去,便不容行差踏错。
谢令窈莞尔一笑:“江时祁答应了让我去做的,辰哥哥你别担心,我也不是傻子,若侯府的人非要为这个同我恼,我即刻关了就是。”
柳辰有些惊讶:“江公子竟这般体贴你?看来,他是真疼咱们家宁姐儿呢。”
谢令窈:“……”
算了,随便柳辰怎么想吧,只要他心安,别白为她操心就好。
安了柳辰的心,谢令窈便打算先回侯府,等用了午饭再出门帮柳辰把玉送去镶。
她原是想直接过去的,可那铺子远,想着既要去,便也给自已顺便置办一套首饰,于是决定回去用饭并对多揣些银两在身上。
江时祁已经泡了一个时辰的冷水,即便吃下大夫开的药,他还是燥得慌。
张茂守在门口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在姚琳琳出现在浩瀚阁门前时就已经被他发现了,江时祁让他将人放进来,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按理说,江时祁早就有所警觉,怎么还会毫无防备地喝下破绽百出的姚琳琳送过来的茶?
而且眼见江时祁喝下了加了料的茶,姚琳琳又为何不趁热打铁,反而落荒而逃?
江时祁身上一片冰冷,额上却溢出细汗,他靠在浴桶上,仰头双眼无神地盯着房梁。
姚琳琳在进来的那一刻早就暴露无遗,他自然不可能蠢到喝她亲手端上来的茶,不仅如此,他还毫不留情地扣上她脆弱的脖颈,逼她说出她的来意。
在听到她声泪泣下恳求和忏悔后,江时祁嫌弃地一把将她甩开。
若不是隐约听到谢令窈的声音,姚琳琳恐怕没机会再走出浩瀚阁。
最后,他放走了姚琳琳,并在听到谢令窈窸窸窣窣不断靠近的脚步声后,面不改色、心甘情愿地喝下案上的那盏茶。
中了药的江时祁是糊涂的、失控的,谢令窈她应当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