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窈哪怕内里已经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了,被这几人围着揶揄,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只简单打了个招呼,逃似得上了马车。
江时祁今日穿了一身孔雀蓝的暗纹领袍,与平日不近人情的黑白灰大有不同,精雕细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温和的气息。
不过哪怕现在的江时祁明明正风华正茂,谢令窈见他穿这样清爽干净的颜色,也莫名觉得他扮嫩。
见谢令窈似乎在打量他,江时祁不自觉将腰身挺得更直了些。
“你有事要同我讲?”
谢令窈移开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视线,转而看向宽阔奢华的马车中央竟有一方小几,上面摆了两碟点心,谢令窈一眼便认出这是酥无双家的藤萝饼和藕荷糕。
谢令窈不喜欢一吃就掉渣的酥皮,但她偶然发现酥无双家也有不是酥皮的点心,味道也还都不错,自那以后她便经常光顾了。
没想到江时祁这样一个没有口腹之欲的人,马车上竟会备点心。
见谢令窈的视线被糕点吸引了去,江时祁只当她是起得早,有些饿了。
“饿了就垫几口,我们到了怀荣侯还得等一个时辰再开席。”
江时祁的嗓音冷惯了,谢令窈并没有发现他突如其来的体贴。
“我不饿,你有事就说吧。”
谢令窈从怀里掏出一面半个巴掌大的小铜镜,仔细检查自已的口脂的颜色是否与今日的妆容相匹配。
“无事。”
谢令窈对着镜子抿了抿嘴唇,将口脂抿得更自然些。
“当真?”
“当真!”
江时祁拧眉看着她举着铜镜一脸沉迷的样子,他早知这个女人爱美,明明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却可以在妆台前一坐就是一个上午。
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她:“点心快凉透了。”
谢令窈又侧了侧头,欣赏她新买的耳坠。
“江大公子,饿了你就自已吃,不要一直催我,我不饿。”
谢令窈知道江时祁这个人,从本质上讲还是很讲礼数的,他定时不好意思自已一个人咔嚓咔嚓吃点心,便一个劲儿来催她。
其实她也不是不饿,只是口脂都抹好了,在正式入席之前,还是不要吃东西了,她懒得补。
“我不喜甜。”
谢令窈对着镜子里的自已翻了个白眼,觉得江时祁矫情。
“你不喜甜,你马车里放什么点心?摆着赏玩?”
小巧的镜子,是挡不住谢令窈的白眼的。
“这是给你备的。”
谢令窈拿镜子的手一顿,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时祁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也不是有事要找你,只是想与你同去。”
谢令窈的小铜镜啪嗒一下砸到她的腿上。
“我以为我给你看了那幅画,你该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