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勉强一笑,“没事,我还好。”
张无忌皱眉不信,拉过他的手来号脉,细细摸了一会儿,眉头皱得更深了,宋青书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真气又再冒头,明明前些天已经摸不出了,怎么今天情绪一不稳就又再冒头,这种状况可危险得很。
这下再没心思去想周芷若对自己是一片真情,不得不推却她心里实在愧疚的事情,坐了一会儿就吩咐众人上路,傍晚时分赶到了一处市镇,这里已经是徐寿辉的地盘,元军撤走,徐寿辉派了个姓郑的来管理地方政务,倒也管得井井有条,米铺、布店、酒楼,各家商铺都在开门营业。
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之后,张无忌就开始盯着人给宋青书煎药,韦一笑这一路看习惯了,以为教主这是有当大夫的瘾,也不去管他,自带了人上衙门去找那姓郑的,让他准备接待教主。
张无忌带的这么大一队人一路行来很难掩人耳目,不见连峨嵋派都能拦在路上等,所以不如大大方方的摆出教主出巡的架势命沿途的教众迎接。
宋青书旅途劳顿,吃了药早早上床睡觉,昨天没有找到宿处,他在马车里睡了一晚,腰酸背疼的,今日躺到床上就特别舒服。
他们一行人数太多,有客栈住时宋青书都和张无忌挤一间房,因此晚上见张无忌命小二送了一只大浴桶并半桶水进房也没在意,以为他要沐浴,还笑了一下,张大教主怎么忽然变讲究了?楼下明明有一处专供男子洗浴的地方,他方才就去洗过了,也挺方便,何必非要人送水进房来洗。
张无忌有些闪烁其词,先问你累不累,再问这几日可有什么其它不舒服的地方没有。
宋青书十分困倦,敷衍了两句就闭上眼睛,心里还在苦笑,自己这样大概是挺招人可怜,张无忌自离开了那个茶肆就神色怪怪,不挺要找点废话说说,帮他分心,其实他累得已经没精神多想了。
沉沉睡到半夜,浑身燥热,好像掉进了一个火炉,硬生生的被热醒过来,不只是燥热难耐,还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小腹升起,难过得翻来翻去的翻了两下,身边的张无忌就立刻醒过来,“宋大哥,你不舒服?”
一只清凉的手探过来摸摸他的额头,宋青书立时就忍不住循着清凉凑了过去,脸贴着手还不够,整个身子都挨了上去,抱住张无忌惬意轻哼一声。
张无忌轻声道,“药效发作了?宋大哥你松开我,我去端水来给你擦擦身,凉水可以解药性。”
宋青书清醒了一点,不可思议,“药效?你,你不会又给我吃上次那种药了吧?你想干什么!”
张无忌歉意道,“宋大哥,我今天摸着你的脉象不稳,体内还是有股内力在窜动,这可不行,太危险了,我考虑来去,觉得还是要用药物压制一下,我怕你不乐意,所以就没提前告诉你。”
宋青书要气晕倒了,怒道,“张无忌!你怎么能悄悄做这事!起码也事先和我说一声啊!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不是我的内息不稳,是我一直在修炼内功!”
张无忌一听,也火大了,“一直在练内功?!宋青书,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能练吗!你不要命了!”
宋青书一时解释不清,硬逼着自己放开张无忌,往床里躺躺,哑声道,“你快点去端水!这事等解了药性再说!”
张无忌压下心头的怒气,起身去浴桶里捞了又凉又湿的手巾出来,回到床前拉开宋青书领口,刚把冰凉的手巾贴到宋青书的胸前,宋青书就一声惊呼,猛得往后一躲,重重撞在在身后的墙上。
张无忌停下手,不敢硬来,知道这刺激对他来说怕是太过了,“宋大哥,你吃得消吗?”
宋青书咬着牙瞪他,很想问问,吃不消要怎么办?
17 浠水之行(四)
同样的哑巴亏,吃一次可以解释为时运不济,劝自己想开点,但是吃两次算是什么呢?还是时运不济?
宋青书一早实在压不住心头的火气,黑着脸质问,“张教主不是蝶谷医仙的嫡传弟子吗,怎么下药总是这样顾前不顾后的?”
张无忌摸着后颈赔笑,“青书,你醒了,还难受吗?我昨晚不是顾前不顾后,是权衡之下觉得压住内伤更重要,那点催情的效用总不会致命,你受得住就洗个冷水澡压住,实在不行也还能……上次不是也……”
宋青书脸上都能刮下层霜来了,“实在不行你也还能‘仗义相助’是吧?!”气得一把拍开张无忌伸过来给他揉腰的手,穿衣起身,下楼去吃早饭。
想来想去,除了怪张无忌自作主张,用药前没和他商量之外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人家是大夫,本来也没必要每次用药时都来和他报备一遍,说多了他也听不懂。
张无忌任劳任怨的照顾诊治了他一年多,是个仁至义尽的救命恩人,总不能为了一两次的失误就喊打喊杀的,所以这次他还是吃了哑巴亏!
郁闷无比,气恼之下一时忘记自己身体不好,快步下楼,动作比平时利落敏捷了不少。
在楼梯上迎面遇见韦一笑,收敛起情绪,点头招呼,“韦蝠王起得早啊!”
韦一笑脸色十分古怪,嘴里呜里呜噜的应了一声,“早。”
侧身而过,走过去之后却停下来,回头使劲盯着下楼去的宋青书看了数眼,被后面跟来的张无忌逮个正着,“韦蝠王?”
韦一笑连忙收回追着宋青书的目光,“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