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县衙开的地,和一般买地交接不同,需要两方红印。
江六把这地契当命根子似的放进钱袋里,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半个主场了。
差役问这地什么时候动工,需要提前给他们打招呼,如果没有熟悉的工匠,县衙那边儿有惯用的。
说完眨眨眼:“比你自己找的实惠。”
江六拱手道谢:“到时再来麻烦大人,近期应该动不了。”
差役啧啧两声,果然还是个穷光蛋,又接着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强撑了这么久,江六觉得自己也到极限,他要赶紧去找他爹和三哥,别一会儿晕了没人管他。
郁炜见他这脚步踉跄的样子也很担心,帮他推车到码头口,他也要快快回镇上卖盐。
等江六把车推到凉粉摊儿时,这里聚集的人已经散了,就只有他爹一人在。
看见儿子这鬼样,江建昌魂儿都吓飞了两米高:“六儿,你没事吧!”
赶紧把儿子扶过来让他坐下歇息,打开竹筒想给他喂水喝。
江六很疲倦的开口:“不用了爹,我就是太累了,歇歇就好了。”
烧饼郎见状递过来一个蒲扇,让江建昌赶紧给扇扇风。
码头这块儿就是太热了,刮来的河风都是燥热的,冬日里又冷的很,身子弱的人都不大受得住。
江六坐在竹凳上,用手撑着头,听他爹和烧饼郎闲聊。
今日这凉粉可是大出风头,两文钱一碗,还酸酸辣辣的很好吃,给的量也足,壮汉也最多只吃的下三碗。
那些乘船来清溪镇的富人家,胃口就更小了,一碗都吃不完。
午时还没到,这摊子上就围了好些人,两文钱尝鲜,大家还是愿意的。
码头可不止有劳力,还有特地为清溪银鱼来的食客们。
今日准备的两桶凉粉,一到午时就卖光了,没买到的人心里似猫抓,越买不到越好奇那滋味儿。
烧饼郎为了配合凉粉,特意把烧饼烤的久了点,让烧饼更加的脆。
客人们吃过凉粉,也会再买一份脆烧饼夹凉粉带走,他的烧饼有一个半巴掌大,担心只吃凉粉吃不饱的人,也没了这层顾虑。
他三哥去肉摊取肉了,昨日江六给了三十文定钱,能买一斤的大肥肉,还有整块猪肝。
猪肝是个补血的好东西,老人、小孩儿、身怀六甲之人吃了都有好处,卖的也不是特别的贵,就是去晚了买不到。
不过肉摊生意好,想买什么好肉都是去晚了就卖没了……
东西早已收拾好,他们也要准备回家,回去还有好多事要忙,今天竹筒没剩多少,晚上还得继续做。
其次,江建昌有点担心他的鸡……
今早起来喂鸡,顺便摸了下老母鸡护着的蛋,结果竟然被两只鸡给啄了,最近太忙,从小养大的鸡都不认他了。
江六歇了一会儿觉得更累,趴着桌子睡着了,烧饼郎帮着一起把他抬到车头位置,就这样人都没醒。
烧饼郎拉过江建昌在一旁小声说话:“老弟,你们一会儿还是去找个大夫,我瞧着娃儿有点不对劲呢?”
江建昌点头,心疼的看了一眼小脸煞白的儿子,哎……
当真是一点也不能体会他们为人父母的心,又把自己搞成这样。
拉着板车慢慢走,江建昌这一路想了很多,他是真的不懂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定要拿命去赚钱。
可能还是自己这个做爹的太差劲了,才把孩子逼的这么紧,江老二心情十分惆怅。
江六:………。。
与你无瓜啊,老爹!
也与我无瓜,是石榴的错!所以我狠心的把它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