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练了一夜,拷问者精疲力倦,被拷问者痛苦至极。
白天又开始加码,老虎凳垫砖,比他审肖秉义垫的还高。
沈富中能听到膝关节嘎嘎作响,仿佛听到韧带一节节崩断。
他顾不上风度和体面了,鬼哭狼嚎。
不知是熬不过,还是另有打算。他终于垂下高贵的头颅。
“我交代……”
宋中坚不忍心看弟子狼狈相,让谈副官主审,隔一层布幔偷听。
“沈中校,将军对你一直非常信任。”
“你这次能迷途知返,他很欣慰。说吧。”
沈富中要求红酒润润喉咙。谈副官盯他一眼,递一杯红酒。
沈富中知道师尊就在幕后,眯着眼表白:
“兄弟,我不怪师尊,也不怪你。”
“怪只怪鄙人不小心,中了‘小便宜’离间计。”
“你知道,刑具对我没用。日本人总算狠了,我在监狱受尽折磨,都未低头。”
“若不是褚副司令冒死相救,我这条烂命早没了。”
“我知道你代表师尊,替我转告一声。”
“我沈富中对党国忠心耿耿,从未有异心。”
“我唯一心有不甘之事,临死还背着叛徒罪名。”
谈副官走到他侧身,弯下腰劝道:
“不要那么悲观嘛。有些事情还可以商量哦。”
他说罢,又重复做了那个动作。然后说:
“只要你态度好,将事实澄清,便没事。”
见对方一副鄙视神态,心火直蹿。接着说:
“但是,你没个好态度,可不能怪人哦。”
“我问你,今年,你跟肖秉义见面几次?”
沈富中遂将三次跟肖秉义接触时间、地点,以及谈话内容悉数坦白。
谈成心里一片冰凉,对方已经如实说了,还能怎么样?
再逼,将军会有所察觉。他不死心,专找他软肋:
“沈中校,你办案无数,应该懂办案要求吧?”
沈富中茫然问:“啥要求啊?”
谈成眼神逼视他,想用眼神告诉他:不出血,甭想过关。
他见对方眯着自己,那神态分明是鄙视。恼道:
“人证啊。你跟肖秉义谈些什么,谁人给你证明啊?”
“你既然带人一同前往,为何不让他们参与交谈呢?”
沈富中语塞了:“这。。。。。。”
他无法回答,自言自语:“他告诉我,苟开财已自首,他想给我留条后路。”
“还说考虑公开自首有危险,想听我意思。”
“同意,点个头,算我暗中自首。”
谈副官立即追问:“那你有没有点头,亦或答应他呢?”
沈富中习惯的摇头:“没有,我怎么会点头,答应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