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站在台上的阎埠贵却不紧不慢地卖了个关子,直到大家等得不耐烦了,才缓缓开口:
“你们也知道,咱们院子里的雨水同志前不久调到了胡同口的供销社,还成了副社长。这次呀,正是他在为我们争取到的一项福利。”
“究竟是什么呢……”
阎埠贵故意拖长了音调,让台下的群众愈加焦急。然后才慢慢介绍:
“供销社最近进了一批毛线,需要一些人来帮忙织手套和毛衣、毛裤。毛线由供销社提供,织一副手套可以赚两毛钱报酬。”
有人还对这个消息表示怀疑:“就这还算好消息?”也有人立刻意识到重点所在,大声问道:“叁大爷,那织一件毛衣给多少?织一件毛裤呢?”
嘿,阎埠贵本来还想继续吊吊大家的胃口,但没想到已经有人主动提出来了。他无奈之下,只得公布价格:
“织完一件毛衣,一块二毛钱;织完一件毛裤,同样也是一块二。”
有人暗自埋怨:你就直接说一块钱得了,干吗分开说呢。
但大部分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纷纷举起手,大声喊道:
“叁大爷,这活我们做,我们算一个。”
旁边的人也急忙跟上:“叁大爷,我们也行,加上我们!”
确实,两毛钱一个手套的工作大家都不怎么稀罕,但是织毛衣和毛裤的话,能挣一块二,这对大家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要知道,钢铁厂的临时工一天才挣五毛钱。
阎埠贵看着底下争先恐后的人群,表面上虽然显得不耐烦,内心却是喜笑颜开——这才是作为领导该有的气派。等大家稍微安静下来,他这才清了清嗓子,严肃地宣布:
“好了,别争了!”
“告诉大家,供销社这次只会挑八个有技术的人,如果针法不行的,就不需要来了。如果做得不好,明年的活儿别人就可能抢去了。”
唉!这样乱哄哄的场面,成何体统!
不少人在人群里立刻唉声叹气起来。阎埠贵则带着一丝得意结束了他的讲话:
“最后,大家不要忘了感谢雨水同志替我们争取福利,这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的。好,想参加的到我家报名,报名时间截至明天。”
回到家,阎埠贵首先写上了自己老伴的名字,原本他也动了学编织的念头,打算加上自己的名字以多赚些钱。
但一想到自己刚才在会场上说的话,不禁有想打自己的冲动。
自己为什么要说只有手艺好的才能参与?哎!
没过多久,院子里的人纷纷前来报名,毕竟在那个年代,几乎每个女人都擅长针线活,
而编织毛衣毛裤更是简单的事。
不少人还带来了自己织的毛衣,希望阎埠贵能够检验她们的手艺,毕竟是要挑技术高超的。
他一件件查看,一个人名登记一个。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阎埠贵抬头一看,发现是刘海中和贰大妈。
得知每件衣服可以赚一块二毛钱,刘海中心动不已,便带老伴一起来报名。
“老阎,你看……”自从失去了贰大爷的职位,刘海中的威风不再,院里的人也不再理睬他。面对阎埠贵,他只能硬撑着面皮。
阎埠贵心头一转,心想刘海中过去也没干什么好事,于是故作正经地看了一眼贰大妈的针线活,随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老刘,不是我无情无义,你弟妹的手艺实在有点儿勉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