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英仔细数了三遍,满脸难以置信,“乖乖,这有一百一十三块七毛六分!”
“多少?”听到这话,连王家和也流露出惊讶之色,“这么多钱!”
张美英一边感叹,一边四下张望找安全的地方藏钱,生怕这笔“巨款”引来人惦记。
王小北看向王家和,嘴角一扬,“爸,这下你可不能再说没钱供姐姐上学了。”
王家和没有回应,而是转移话题,“你知道吗?咱们村的工分已经改了。”
王小北疑惑追问,“改了哪里?”
王家和深吸一口烟,徐徐道:“从现在起所有粮食一块吃,无论老人还是小孩。”
王小北点点头,“我早知道啊。”
王家和进一步说:“一样吃,那劳动力多的家里不就吃亏吗,劳力少的可就占便宜了。”
“比如在我们家,如果一样吃,可干活的人有多的也有少的,这不公平!因此队长说了,将粮食、猪肉以及全生产队的产出都折算成工分,年底家里工分不够的,要花钱买。”
“你姐姐一年的口粮、学费大概要三十块钱,还有你和老四、老五的加起来,这可是也不少呢。”
这也是为什么这年头很少送孩子去上学的原因,压力太大了。
王小北陷入沉思,此时张美英已收好钱,看着父子俩一脸无奈。
王家和身为一家之主却太老实本分,老三年纪虽小却很聪明,因此倒是可以商议一些重要的事。
张美英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关键时刻做主的还是王家和。
王小北明白了其中关节,严肃道:“爸我也不多说了,你和妈商量一下吧,但我坚持认为不能因为姐姐是女孩就不上学。”
“难道要让她一辈子留在农村,过着和您二老一样的日子?如果你们让她读书,我保证等她初中毕业一定能进中专,到那时户籍也可以随学校迁走,到时候就不用欠生产队工分了。”
“而且按照现在的政策,初中生每月有二十九斤的口粮,大姐可以吃窝窝头,再从家里带咸菜,这样下来一个月用不了多少钱,你们考虑考虑吧。”
对于这个结果,王小北虽然心中失望却也无法指责,毕竟各有各的想法。
王小北推开门就见大姐王梅手里拿着几张钱兴冲冲地走进来,一头原本及腰的长发已被剪得短短的,心里顿时堵了一下。
王梅眼睛红红的,手中紧握着钱,喜悦溢于言表,“老三,我那条长辫子换到了八块钱。”
讲话的同时王梅兴奋地迈开步子朝堂屋走去。
王小北目送王梅进门心中就决定了,如果爸妈不同意,那就等他进城后再想办法。
他相信借助空间的优势,一定能把大姐弄到城里去,不然白穿越一回。
……
“妈,妈,有人来收辫子,我的辫子卖了八块钱,上学的钱有着落了。”
张美英凝望着女儿手里的钱,以及那被剪了的辫子,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王家和或许对此无甚感触,但张美英知道一个女孩养了十来年的长发是多么珍贵。
于是张美英望向王家和,轻声唤道:“孩子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