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的时候,他们今晚暂时便留宿在寺中,也为伺候的人安排了厢房,当然是几人一屋的那种。
她作为随属也分了,一屋子六人,除了虞楚楚剩下的五人全都是太医,其中有三人还十分年轻。
黄昏时,那几个年轻太医见到虞楚楚的时候还挺兴奋的。
其中一人兴奋道:“听闻楚小郎中的师父是治好了晋王殿下的神医啊,今晚咱们有缘了,可以一同探讨交流一番,妙哉妙哉!”
另一人跟着感慨道:“今夜就是不睡了又何妨。”
虞楚楚看着面前十分有朝气的年轻太医,很想告诉他们,年轻也不可以不睡觉哦,否则很容易猝死的,就像她上辈子那样。
“咱们学医的都知晓睡眠的重要性,该歇息还是要好好歇息的,白日里有的是世间可以探讨。”
另一位太医感慨道:“王爷当时伤得那样重,那腿伤是如何治疗的。”
虞楚楚沉默了片刻直言道:“就是敲断,重医。”
那年轻太医脸一白:“按理的确是该如此,只是若是一不小心,只怕就再也接不好了,这其中的技巧和力度也极为重要,若一不小心便可能导致更加严重的残疾,神医不担心么?”
虞楚楚道:“师父他有把握。”
最年轻的太医道:“这其中可有什么讲究?”
虞楚楚思索了一瞬道:“唯手熟尔。”
那太医长叹了一声。
另外几个老太医的脸色可就不怎么样了,他们已经不是年轻人了,一大把年纪,原本正是受人尊敬的时候,偏偏不知哪里来了个神医,衬得他们十分无用,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
若是神医本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或许还值得讨教一二,但是神医的徒弟,怎么配?
最年轻的那个太医悄悄地对虞楚楚感慨道:“不知神医是否还愿意再收徒?”
虞楚楚看向了他道:“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时宫中的太医了,前途无量,怎么会想着找外头的师父。”
不应该在宫中有声望的太医当中找一位师傅,既可以有医术上的进步,还有人能在官场上给他搭把手。
那年轻太医道:“学无止境,在宫中虽得历练,但是能学到的医术,到底有许多局限,不瞒楚医官,在下的理想是宵衣旰食,悬壶济世,减轻天下人的病痛。”
他腼腆一笑道:“在下如今虽于太医院任职,但最希望的还是有一日辞官,走遍天下,为百姓们医治,减少病痛,只是如今在下所学尚浅,恐怕还没法做到。”
虞楚楚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真挚。
她有些愣神,仿佛看到了曾经励志成为一个无国界医生的自己。
她只道:“您叫什名字?”
那年轻太医道:“在下齐善。”
虞楚楚道:“我师父他性子古怪,不过我想齐太医一定会有另外的机缘。”
齐善也不觉得气恼,或者说认为被她耍了,从头到尾都含笑温和从容:“多谢楚郎中吉言。”
“咳咳。”
虞楚楚和他谈论起了一些关于心疾的医治之法,听了这个时代的人对心疾的看法之后,她大致了解了如今医学的发展。
才说到一半,就听见了身后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