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苍苍,别跟我争,等你们两个一安全了,我立刻回头找他。”
“对嘛,大嫂,我们赶快躲好,大哥便能赶快回去救二哥呀!”阿莞也来劝说。
凌苍苍终于承认他们说得有理,于是他们又开始找藏匿之所。本来豪格属意香山,可是凌苍苍却觉得太远,这样一来一回太浪费时间,于是她看中一间人去楼空的小庙。当然,豪格绝对无法放心她们单独在庙里,于是把一口吊在梁上的大钟卸下来,把她们两人塞进去,并一再吩咐她们千万不能出声,相信一般人不会去特别查看里头是不是藏着人,就算想打开也得一般大汉三、五个合力才行。
最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凌苍苍便不会一时冲动,又以身试险,这些时日以来,他可把她的性子摸透了。
接着他循着来时路线爬上城墙,城里果真传来刀刃相接的声音,他再往下看,那被围困的人就是袁德芳。
豪格急急的翻下墙,随便抢来一把刀,如风车轮似的左砍右劈,杀出一条血路,直往被层层包围的中心。
“大哥,你怎么这么晚才想到我?”袁德芳开玩笑似的抱怨,因为他真的对这些愈杀愈多的闯军渐感难支。
“我以为你只是爱玩。”豪格顶他一句。
“嗟!”袁德芳笑了笑,多了豪格,他可就轻松了,每次他们两个人联手,简直可以称为天下无敌。
豪格威猛且有力,气魄压人;而袁德芳则是敏捷而犀利,教人难以捉摸,他们两人面对大军,来两个各出一招,来十个则各出两招半,三两下的工夫,那一群流氓似的乌合之众只退不进。
看来应该没事了,豪格朝袁德芳喊,“还不快走,想再打吗?”
袁德芳没理他,反而转身从一堆断垣残瓦中抱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姑娘,后头还跟个约莫十六岁的少年。
那少年不住的哈腰鞠躬,“谢谢两位大侠救命之恩,谢谢!”
袁德芳笑说:“别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大家都是逃命的。”
原来他是为了救人才耽搁,但因为大敌当前,豪格并不想费事多问,并且了心还悬念着藏在大钟底下的凌苍苍和阿莞,于是也一手抱着那个少年,往城墙上爬。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豪格知道他害怕,于是特别表现出和气。
“我……我姓何,单名一个新字。”何新惊魂未甫的说。
豪格安慰他,“别怕,一会儿就会没事了。”
袁德芳很称赞的说:“你就没见他刚刚舍命保护妹妹的样子,那真是教人感动,若不出手帮助,真是枉为人了。”
豪格赞许的拍拍何新的肩,“做一个堂堂男子汉就应该要这样子,忠肝义胆。”
何新报以涩涩一笑,“是……是……”
豪格又问:“你家就只逃出你们兄妹二人?”
何新猛点头。
“那你们已经有投靠的地方吗?”袁德芳问。
见何新茫无头绪的摇头,豪格便在想着该怎么帮助这对小兄妹,而此时又来了一大队追兵,在豪格与袁德芳都还没起疑怎么这一对小兄妹能引来这么多的追兵之际,为首的将军便大吼,“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劫走前朝遗孽!来人呀,给我拿下,”
“前朝遗孽?”袁德芳心想,他们是崇祯的子女!瞄了一眼何新,瞧他唇红齿白细皮嫩内的,确实养得白白胖胖,就是太没胆识了,居然吓得像落水狗一样,连太子都这般,那国运如此也不希罕了,幸好还没没良心的不顾手足之情,抛下重伤的妹妹。“你们真的是崇祯的子女?”袁德芳皱眉问。
何新有些不知所措的跪下来,不住的说:“大侠救命!大侠救命!”
袁德芳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怀中的女孩往何新身上一扔,大声的说:“既是崇祯的子女,我可不想管。”
闯军的将军大笑,“算你识时务,来人,快把长平公主给我带回去。”
何新没想到袁德芳真会这么做,一边要扶好长平公主,一边要磕头,累得他哭叫着,“两位大侠,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公主,我们公主是个善良又有爱心的人,既不该死,更不该落到那个大猪头手里,如果你们真的不救她,我……就在这里一头撞死殉主……”
“只有公主吗?”袁德芳追问,“你刚刚不是告诉我你们是兄妹,难道你不是太子?”
何新只好说:“我……我不是太子,我是宫中的小太监。”
袁德芳看了何新一眼,假若他真是个小太监,倒是有颗难得一见的忠心,愿意舍生护主。
豪格伸手一拦便拦住何新,笑着劝他,“生命无价,岂可如此轻易就义,蝼蚁尚且偷生,能活得一刻便是一刻。”
这是没多久前袁德芳说来劝凌苍苍的,真巧,此刻便又用上了。豪格挪揄的说:“你当真要见死不救?不怕待会儿又被你大嫂训一顿忠孝仁爱信义和平?”
“哼!”袁德芳大声的说:“我与那崇祯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亲手杀了他,怎么可能还救他的遗孽!”
“哈!哈!哈!”闯军的将军笑说:“原来你还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快把公主带下来,我领你去见皇上,说不定还可以赏你一官半职。”
“兄弟,你千万不能这么做,小孩子是无辜的呀!”豪格大喊。
袁德芳不届一哼,“哼!父债子偿,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