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站在教务处,老周神色凝重而复杂的坐在椅子上,一旁的沙发上坐着一对夫妻,他们中间的男生鼻青脸肿,垂着颈子,闷头不语。
教务处的门紧闭着,气氛沉默严肃。
老周本来指望顾望能主动坦白,与许平同学握手言和,但从顾望进办公室到现在,男孩子一声不吭,站在那里不卑不亢,身形清瘦挺拔,像一棵劲松。
那一刻,老周甚至觉得犯错的是自己!
“咳咳,顾望同学,”老周只能自己开口了,“你交待一下,你跟许平同学的矛盾吧。”
老周自认为还是很了解顾望的,从高一一路打到高二,落到他手里好几次,教务处跟顾望第二个教室一样,来来回回熟悉得很。
但顾望这学期,还是第一次来。
在年级榜上看见顾望的名字的时候,老周当时还在想什么时候学校来了个跟顾望同名的这么个了不得的学生,结果,
那个年级第一顾望,就是眼前把同学打得没个人样的顾望。
这也是老周为什么神色复杂的原因。
学校还在讨论要不要让顾望给大家传授怎么浪子回头的教训和经验,现在顾望就又打架了,再背上一个处分……
先不说别的,就是这个处分,老周都舍不得给。
只要顾望主动承认错误,老周就有办法力挽狂澜,他又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许平,那种自信被灭了大半去。
顾望慢悠悠的,“没有矛盾,他嫉妒我。”
老周,“……”
顾望说了这一句话,还嫌事儿不够大,又轻飘飘的加上了一句,“我不认识他。”
老周,“……”
他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许平的母亲就叫嚷开了,跟某种鸟类一样尖利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声音,油腻的巷子里,呛人的油烟,似乎带着味道般。
“老师你看看,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好学生,第一名,仗着有钱看不起人是吧,今天你打了我儿子,一句不认识就想打发了?”
李琴激动得要命,似乎下一秒就要朝顾望扑过去。
许不勇只知道附和,“对对对,没完!”
顾望没说话,眼神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琴以为他被吓到了,心里哼了两声,还以为多厉害,结果也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兔崽子,见顾望这样,她更加来劲了,却开始佯装亲切和蔼,“阿姨也不想跟你计较什么,听你们老师说,你成绩很好,那也肯定也知道学习对一个学生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你看我儿子,现在医生要求住院,他浪费的时间,你用什么弥补?”
“还有精神损失,住院花的钱,阿姨不是不讲理的人,看你条件应该很好吧,这些费用你都应该出吧?”
“还有,谁知道我儿子被你打得这么严重,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以后起码三十年内,他如果身体出什么问题了,你要负责吧?”
“……”
顾望还没说话,老周就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严肃道,“许平妈妈,你这要求过分了,同学之间打架,你怎么还说到让人负责以后三十年了,他俩为什么打架,我这儿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分明是你家孩子先出口挑衅,我让顾望同学来,只是看在你家孩子受伤了的份上,你如果这么不讲理,那就别怪我跟你讲道理了。”
老周板着脸还是很能唬人的,他说完还拍了两下桌子,气势压得许平和他父母的火焰立马消了下去。
他处理学生之间打架最后请家长不是一次两次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有的被保安架出去还要投诉他们教务处服务态度不好,让人笑掉大牙,什么时候,老师也成了服务行业了?
“我没有没受伤。”男生声音淡淡的,语调平缓,跟对方的咄咄逼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老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