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官员提出,将通州屯粮全部烧了,坚壁清野。
这是个相当严重的问题,朱祁镇只好召集群臣商议。
“皇上,也先进兵神速,我北方各大州县接连失陷。大同守备军更是大溃,眼下通州岌岌可危。若是将粮食运到京城,恐遭也先突袭,臣以为应焚毁。”户部侍郎柳傅说道。
其他臣子纷纷点头答应,如果从通州往京城调粮,根本没有那么多人力物力。首先有一个大问题就是,这么多粮食官方仓促之下根本没有这么多骡车运输。
朱祁镇无法,他对时局有些吃不准。有人这么说了,他有些动摇。
“诸位爱卿,你们可有人提出异议?”
“臣以为不妥!”又是梁小凡。
哪儿都有你,朱祁镇有些后悔让这厮来上朝。
“皇上,军粮乃我大军后勤之根本,烧了它,将士们吃什么?”梁小凡质问道。
立刻有人站出来反驳,大将石亨:“哼,不烧掉屯粮,难道让瓦剌人抢去做粮草么!”
梁小凡大怒:“你也是堂堂的大将军,朝廷养着你干什么用的?瓦剌人抢咱们的粮草,你去抢回来啊!你把粮草烧了,戍卫京城的这几十万大军喝西北风么?”
“你!”石亨大怒。
梁小凡自然不怕他:“干嘛,仗着你块头大了不起啊,不服出去比划比划!”
“够了!”朱祁镇终于发怒,这安北伯活脱就是一无赖,当初真后悔把他弄到宫里来。
其实这是梁小凡故意给朱祁镇的印象,他的任务之一还有保护于谦。他必须让朝廷知道,没了于谦根本阻挡不了瓦剌,就连北京城你都守不住。
只有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到于谦身上,才能保证日后没有人动的了他。就是要把于谦捧成当代岳飞,这样那些小肖就不敢加害,朱祁镇也不敢背着千古骂名杀他了。
终于于谦站了出来:“皇上,粮草乃我大军之命脉,怎可焚烧。若无粮草,诸位还想重蹈北征之覆辙么?”
一席话问的众人哑口无言,就连朱祁镇自己,脸上都是微微一红。北上御驾亲征,二十万大军匆匆而就,辎重被远远的拖到了后面。以至于士兵无粮无饷,这样的打仗直如儿戏,可朱祁镇根本不听,他唯王振是从。王振说什么,朱祁镇就信什么,数万将士埋骨沙场,这都是朱祁镇造的孽。
于谦性子刚直,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给任何人留颜面。这样,无形中他得罪了许多人。
朱祁镇也知道事关重大,于谦说的不无道理:“爱卿直说无妨。”
于谦道:“通州之存粮解决很简单,让百姓负责调运,凡是运到京城的粮食每车赏银钱一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则通州屯粮之困可解矣。”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如今京城存粮不多,可国库钱有的是。数十年的积攒,国库相对充盈,不然朱祁镇也不会嚷嚷着北征了。
于是皇帝亲自下旨,命令通州百姓负责运粮,历史上一场声势浩大的民间运粮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