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阿公停船的地方有个大青石台子,平日里来这儿洗衣淘菜的妇人不少。
周继祖的亲娘在台子角落处洗着衣裳,正与同村的妇人说着闲话。
见邱阿公的航船回村,周大娘随意打量了一眼,却正好瞧见林青瑜弯腰从船舱里出来,自己那缩在船尾的儿子似遇着水鬼一般,不等航船停稳就跳了下来。
周大娘见此心里咯噔一声,立马就哭天抢地道:“我可怜的儿啊!她可是又动手打你了?”
洗衣淘菜的七八个妇人闻言都看了过来,脸上神情皆有些一言难尽。
林青瑜在石桥村的风评虽然早已经被害,但却不打算背这黑锅,冷冷地瞥一眼周继祖,阴恻恻道:“我打你了?”
周继祖哆哆嗦嗦道:“没没、没有……”
娘啊!她是要杀我呢!
林青瑜闻言,理直气壮道:“周大娘,您那宝贝儿子身上可没半点伤,您莫要随意冤枉人。”
林宏山扶着娘子下了船,听了闺女这话,心头又是一梗,这丫头何时脸皮厚成这样了?
林青松凑到他阿姐旁边,低声悄悄问道:“阿姐,你真的没打?”
林青瑜白了他一眼:“……当然!”
我不过是请他喝了几口凌波河的水罢了。
周大娘拉着她的宝贝儿子从头发丝仔细检查到脚后跟,没瞧见半点伤痕,便也不好再歪缠什么,只拉着儿子匆匆回了家。
林青瑜跟阿娘一早摘的西瓜卖出去二十几个,剩下十来个都送给了跟着阿爹从京城回来的纱厂护卫们。
日薄西山,黑瓦上炊烟袅袅。
韩秀兰在灶房里做着晚饭,林宏山给她打下手。
两个已过中年的夫妻望着对方的眼里依然饱含情意,那说不出来的默契让人感觉十分温馨。
林青瑜跟林青松对视了一眼,同样十分默契地将手里的书册藏在了衣橱最下面,只盼着它永不见天日!
*
与林家温馨的气氛不同,韩家老宅葳蕤轩里,于氏与儿子相对而坐,却无话可聊。
于氏个头高挑,穿了一身鸦青色衣裙,墨发在脑后盘成圆髻,只用了一根白玉莲花头簪子固定。
“几年不见,没想到亲生母子竟也生分起来。”于氏苦笑着叹息一身,笼烟眉似蹙非蹙,含情目里透着哀愁,似秋日白花一般惹人心怜。
可惜对面坐着的是她儿子,韩令和并不打算顺着她的话说,只当作没看见一般,淡淡道:“劳累母亲特意将沧浪楼收拾出来,只是儿子刚才去拜望伯祖父的时候,应承了伯祖父去族学代课几日,与明年要参加秋闱的学子们说说乡试规矩,来回往返未免有些耽误功夫,索性就住在学舍里好了。”
于氏脸上神色有些勉强,强笑道:“学舍简陋,也无人伺候,从族学到韩家也不远,不如……”
韩令和直接打断道:“我并不是好逸享乐之人,母亲不必忧心。”
于氏闻言终于忍受不住,低头默默垂泪道:“当初你阿爹明明承诺要护我一生,却狠心扔下我一人在世间苦熬,你难得回韩家镇一回,却也不愿意多陪陪阿娘么。”
韩令和目光暗沉,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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