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得喷香的骨头粥,上面还细心地撒了芝麻与切得极细的韭菜。
徐光却吃不出滋味,只是庾亮舀起一勺,他便张口咽下。
庾亮看着极其心痛,却也知道,自己这般对他,徐光一时间也消化不了,只愿自己做小伏低,便小心哄着他陪着他,总有一日能够转圜。
作者有话要说:
☆、鲛泪
中
徐光吃完粥,就要下床。
庾亮果然没有阻他,反而低下身,单膝点地给他穿鞋。
徐光被他这副样子弄得浑身不自在。
他的头发披挂了一肩,庾亮替他穿袜着鞋后,又忙替他挽好,拿了一支绿玉髓的簪子要给他别上。
徐光不等,提脚就往门外走,簪子还没有插稳,头发随着步伐散了一半。
结果在门口,徐光停住了脚步。
海东青站在走廊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外面的日头发呆。
徐光四处打量了一下,说,“教你看着的那个……那个东西呢?”
海东青跳了一跳,要飞到徐光肩上,反被徐光截住,反手抱在怀中。
“算了,”他也不管了,“回家。”
这庭院与徐光沿海的府邸一般模样,他熟门熟路地摸出了门。
一出门就见自己的小厮带着车夫,都在墙角等着。
只是那脸上的神情,俱是迷茫。
徐光知道又是庾亮的法术,他不愿多想,抬脚就上了车,却忘了把刚刚搂着的海东青给放出去。
海东青难得享受了一次坐车的待遇,兴奋地咕咕咕叫,到处跳来跳去。
车内布置得舒适,徐光斜签着枕了一会,不多时就迷迷糊糊睡去。
车厢内偶尔一声鹰戾。
倒也睡得安稳。
结果这一觉睡得骨头都要酥了,徐光忽而醒来,发觉自己已睡到了自家那张大床上。
身旁还坐着人。
他吃了一惊,立即抬身要起,却被人伸手按住了。
“阿光,是姐夫。”
徐光定了定神,这才看见,坐在自己枕边的,是陆定。
徐光奇怪,心想陆定这时候跑来做什么,何况刚刚那一眼望去,屋子里连个下人都没有,自从他生病卧床以来,底下总有四五个人轮流伺候的。
陆定笑道,“不是给你配药来的么?”徐光这一点想法都露在脸上了,陆定一看便知,“不过奇怪,你的病情,似乎……”
陆定犹豫迟疑了半响,才说,“似乎是好了。”
徐光也觉得这睡觉难得酣畅,他抿唇一声哨,海东青飞进来了,落在床沿。
徐光说,“它翅膀前阵子被开水烫了一下。”
陆定看那海东青精神抖擞的跳来跳去,哪里有被烫的样子,心知徐光拿这个理由推脱自己呢,只好陪笑道,“阿光,姐夫原先也不想开这个口的,但是这事深关圣上的安危,姐夫也不能置身事外。”
徐光说,“它又不是什么大内高手,姐夫你这个话说得忒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