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请求法官,判处死刑。”这句话,在法庭上响彻了三遍。
审判席上,哑然无声。
听众席上,父亲站了起来,疯狂地向她吼着,“心儿,不许你胡说,不许你厌生,你这个样子,你妈她要怎么活啊!”
被告方律师抓狂,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巴。
林佳人做为原告方苦主兼证人动情地在法庭哭泣着,“妈,你听。她终于受不住良心的遣责,她认罪了,她认罪了。”
庭审被缓期了,也许法官不知道该什么判了。
不知道是不是愧疚的缘故,阎净焰竟然冲破了警察的阻力,从原告证人席上跑上去,凶狠地扯住了她的手臂,面色铁青,双眼怒瞪着她。
“又想给我一巴掌吗?甩吧,这是最后一次了。”她抬头微笑着,笑靥如花,看起来一点也不忧伤。
他凝着她,薄唇里轻逸着三个字,“为什么?”
忽然之间,她竟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疼痛,一滴冰凉的液体自他的眼角滑下时,她愕然住了。
他站在了原告席上,成为其中的一个证人,那么现在又算什么?
这般情动为何?
既然不信任,又何必呢?
纪妍心心中的痛感在一点点的扩散开来,一种心灰意冷的情绪在蔓延着,是无奈,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寥落。
下唇贴着上唇轻问,“这滴泪是为我而流的吗?”
“我可不可以看做,是你的内疚和同情呢?”勾起最自然,最美丽的微笑,她说:“没有意义,为一个死囚花无用的心思。”
警察把妨碍工作的阎净焰拉开了,擦身而过,她的眼角蒙上一层厚厚的湿气。
狱警通知她参加终审时,她很平静,以她一个人之力,无法改变什么,也不再有心思改变什么。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让母亲过得好一点。
她这个野种消失了,就没有什么可以动摇父亲对母亲的爱。
也许因为一点点的愧疚,父亲会好好地宠着母亲,让她的余生,永浴在阳光中。
而这些都是她给不起的。
最后一次审讯,她一头撞向白墙上,她以最绝决的方式拒绝出庭。
她并不是很用力往上面撞,只是磕破了层皮,并没有死。
女狱警被吓出一身得冷汗,双手合十,不停念叨着:“我的姑奶奶,你要想不开,也再等上两天,法院要判了你死刑,你想活着都不容易。你现在寻死觅活的,让我们什么活啊!我那一家老小,还等着我这个公务员的几
块钱工资糊活呢?”
她提出了什么要求,只要不出庭审,什么都可以答应。
狱警答应,如实上报,满足了她的要求。
A市人民法院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量刑。
鉴于,纪妍心蓄意杀人,又试图毁灭证据,给警方调查取证造成重重困难,情节恶劣,A市人民法院终极庭审判处死刑。
纪妍心提出放弃上诉,A市人民法院直接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这个结果是从狱警那里听到的,据说,父亲对她很失望,不想再见她了。
高院裁定核准十天后执行死刑。
她和其他杀人犯关在一起,一块接受最后的改造。
她们说不相信,她这么弱小会杀人。她们找她单挑,用工具折磨她,痛得她泪水涟涟。
排队出去洗漱,上厕所,她的碗盒里,总是空了一大半。
她蜷缩着身子,把自己变得很低,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