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打。反攻回去,打到他们心服口服,彻底认输为止。”
说到这,他饶有兴味道,“此次活捉了他们一员大将,是阿克烈亲自新提拔的奴隶将军,戴着面具装神弄鬼的。先前军中传言纷纷,说他不是容貌奇丑,就是男生女相阴柔妩媚,这回将他面具一摘,却是个杂胡。”
云黛对这什么突厥将军并不感兴趣,她更想知道这战火何时才能平息。
谢伯缙宽慰她,“最晚立夏之前,若能从这些俘虏嘴里获取些有用的讯息,还能更快。”
云黛默默在心里算了算,现下二月底,立夏……的确也不远了。
大军归来,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翌日一早,谢伯缙照例往都护府去。
云黛醒后惦记着他的伤口,去厨房熬了补血益气的汤,亲自给他送了过去。
她原想着到门口,托兵差送进去的,赶巧在都护府门口遇上许灵甫,一见到她,无比热情的主动给她带路,还苦口婆心教导她,“这亲自熬的汤呢,就该亲手收到谢大哥面前,这才更体现你的心意。若是假手于他人,这份心意就显得大打折扣了。我从前就常跟我妹说,对男人嘛,有三分爱,就得装出十分的来,出了三分力,也要表现出十分来……咳,当然了,你和谢大哥情投意合,真心换真心,不必学这些糊弄人的招数。”
云黛跟在他身后,心说这就是寻常亲兄妹之间的日常交流么?谢家三位兄长从小到大可从不会与她说这个。
面上是一副受用的表情,轻轻颔首,“是,许五哥说得极是。”
说话间,俩人已然走到松柏森森的衙前。
左右守卫见到来人,上前阻拦。
许灵甫指着云黛解释,“这是谢将军的妹妹,来给谢将军送吃食的,你们快进去通报一声。”
都护府的守卫都认识许灵甫,再看那姿容绝色的妙龄女子,愈发不敢怠慢,“将军正在提审战俘,还请两位稍等,属下这就去通禀。”
既是在忙,云黛很是配合的退到一旁,客气道,“有劳了。”
守卫忙转身进屋,不多时,便走了出来,“将军请两位进去。”
许灵甫摆摆手,“我就不进去了,沈家妹妹你去吧。”
云黛与他道谢,提着食盒拾级而上。
行至廊下,就见门内走出三人,一左一右两位兵将押着个戴着枷锁血污斑斑的高大男人。
这就是突厥的战俘?
擦肩而过时,云黛好奇地投去一眼。
视线触及那个年轻男人的面容,她的神色陡然一僵,手中的食盒险些滑落。
“等等——”她颤着嗓音唤了句。
弯腰将食盒放在地上,她快步走到那战俘跟前。
负责押送的两位兵将皱眉道,“姑娘,您这是?”
云黛充耳不闻,只一错不错的盯着那战俘的面容细细看了一遍。
少倾,她似是想起什么,一把伸手抓住那战俘的左掌。
当看到左掌虎口处那道月牙似的疤痕,晶莹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周围之人见到她陡然落泪的模样,皆大惊失色,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云黛仰着脸,又哭又笑地望着跟前之人,“哥哥,原来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