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疾驰,向着她曾经的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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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屏息敛气,跟在应辞许身后半步处,一言不发。
眼帘微垂处,他看到应辞许右手小指上有一块斑驳的血渍,那是丢出去那个杯子时,不小心被误伤的伤口,流出的血液已经干涸在指间。
应辞许步伐稳健,表情平静,但周平仍是从他比往常要快一些的脚步里察觉到一丝奇怪。
他不是不疑惑的,晚上他们有一个应酬,就是那么巧,他们走在去包厢的路上,透过半虚掩着的门缝,听到了谢汀的声音。
周平敏锐地察觉到应辞许脚步顿了一瞬。
他立刻道:“听起来像是谢小姐的声音。”
应辞许面无表情,没有回答,抬步便走。
周平立刻意会,收回放在那个包厢的视线,再次跟了上去。
就是在这个时候听到喧哗声的。
男人油腻而又猥琐的调笑顺着门缝飘出来,令他们听了个正着。
毫无预兆地,应辞许脚步一顿。
周平猝不及防,险些撞到他的身上,他急忙刹车,视线跟过去,应辞许已经转身推开了包厢门。
接下来的事情……
周平承认,有些不可控。这是他跟着应辞许两年多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的这一面。应辞许几乎不发火的,他从来都游刃有余,即使对着集团高层那些老油条,也总能四两拨千斤地把他们整的有苦说不出。
这种粗暴的手段,应辞许从来都不屑使用。
然而今晚……周平悄悄瞥了眼前面走得飞快的应辞许,选择把自己所有的疑问咽进肚子里。
酒桌上人已到齐,擎等着应辞许的到来。
然而他一进包厢,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凝滞的气压扑面而来,几个人面面相觑,朝周平使眼色,周平悄悄摇了摇头,却不敢多说什么。
有这么一尊大神坐镇,还明显是黑脸模样,气氛再怎么样也炒不起来,更不必说谈生意了。
应酬变成了小酌,几个人努力调节气氛,到底也没见应辞许脸色好多少。
……真是煎熬。
直到一通电话的到来,终于解救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电话那头,应弘泰哈哈笑的极其开心:“小辞,快回来,爷爷有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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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汀下了车,看着何文放离开,在别墅门口的阴影处独自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弹。
她记得上次回家时,好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谢开成生日,叫她回来吃顿饭。
回是回了,但最后又是吵闹收场。
除了上次酒会偶遇,这是时隔三个月以来谢开成第一次给她来电。
谢汀望着院子里种着的樱花树。
这个时候,樱花已经快要开败,稀稀落落的几点粉白缀在枝桠间,在这春夏交替时节,莫名显得有几分衰败。
这是季雨柔找人种的,她喜欢这种柔弱的、细嫩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