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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等了许久不见人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等江诀来的时候,朝臣纷纷打量他的神色。
男人面若寒霜,一贯冷冽的面庞上又添几分戾气。
朝臣们个个面面相觑,寻思只怕真是出什么大事了。
这个早朝,众朝臣都上得战战兢兢。
但早朝过半,也没有任何人提出任何异事,似乎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早朝。
直到早朝快结束的时候,有人站出来,参了太常寺卿一本。
太常寺卿是谁?
那是太子妃的父亲,太子的岳丈。
至于参的事情,不过是参太常寺两年前监造的一处祭祀工程礼制不合。
且不说那工程建在两年前,便是参的所谓礼制不合,其实也只是一个臣子的祭祀位次问题,本就是个不大重要的细枝末节。
若真的要较起真来,历朝历代传下来的礼法多多少少都有些细微的差别,根本辩不出个孰是孰非。
再者,像这样所谓礼制不合的地方,硬要去抓,那太常寺每年监造的坛庙祭祠,也必然都能揪出来那么一点两点的细微错处——其实也不算错,只是历朝历代的礼制在有些细节的规制上,并不十分清楚,便留下了打口水仗的余地。
总之,参太常寺卿的这一本,可以说根本就是在找茬了——那么多“错处”不揪,偏抓着两年前程秉融亲自监造的那处工程来参,可不就是找茬吗?
不相干的朝臣们个个看戏。
这是谁这么不要命了?
抓着太子的岳丈参这种小事?
朝臣们又都揣度起来,难道今儿太子迟来,又脸色不好,是为了这事?
底下朝臣们都想,上奏参人这人,怕是要倒霉了。
程秉融也是这么想的。
且不说他女儿是太子妃,正得太子宠爱,就算没这层关系,那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目光如炬的,难道还会为了这种糊涂官司把他怎么样吗?
程秉融淡定得很,瞪了那人一眼,就等着他吃瘪,被太子驳斥回去。
可上本参程秉融那人,看都没看程秉融一眼。明明是找茬,却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
而让程秉融和朝臣们都大跌下巴的是,江诀非但没驳斥上本参奏那人,还把程秉融给斥骂了一顿。
不仅如此,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太子居然下令,直接撸了程秉融太常寺卿的位置,把他贬为了少卿,而把太常寺少卿,当场提拔,顶替了程秉融的位置。
直接把两人掉了个个儿。
那太常寺少卿,骤然晋升,却是太过猝不及防,足足愣了半晌,还是邹公公提醒,他才忙不迭跪下谢恩。
至此,江诀起身,邹公公宣布退朝。
早朝是退了,可下朝比上朝的时候还炸开了锅。
程秉融和新晋的太常寺卿,俱都被团团围住。
一边在说恭喜,一边在摇头直叹。
程秉融被几个关系好的同僚给围住,个个问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