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显然,孙良娣抱着个金疙瘩,无所惧的模样。
姜浓不紧不慢吃了一口茶,望向了孙良娣,开口道:“孙良娣错了,若是说伺候人,我们这些都是不如你的。”
孙良娣一怔,抬起头看向姜浓,她显然没明白姜浓这句话为何意。
姜浓也丝毫不嫌麻烦地解释:“我虽来得晚,却也听过,孙良娣是从前家贫,在玲珑馆做过活,若是伺候人,我是如何也不敢同你相比较的……自小,家中养得精细,若非什么宴会,是不曾出过府的。”
孙良娣睁大了双目,她的眼睛大,眼珠子几乎是要蹦出来般,让人看了,还是有几分吓人。
“你,你竟这般说我,你可知,你就不怕殿下知晓……”
没等孙良娣说完,姜浓面色无辜地轻声说道:“孙良娣莫急,我不曾针对于你,是你先与我说,什么伺候人,你说话中有错,我自是要纠正才好,到底不过是解释一番,防着什么人误会。”
说罢,姜浓就是又低声细语地看着孙良娣,问道:“我说得可有错?是孙良娣不曾在玲珑馆待过?还是旁人碎嘴子污蔑了孙良娣?”
这一问,叫那边的孙良娣弄得脸色越发的难看。
一青一紫的。
也是幸好,那小郡主早就被嬷嬷给抱走了,就是孙良娣此刻的面色,瞧着怕是能寻到东西就摔下去。
场面,霎时间变得沉静。
连几道沉重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耳边最清晰的就是那小郡主咿呀无辜的声音。
也是起到了几分安定人心的作用。
这边的孙良娣,不知想到了什么,压下了怒气,面上多了些沉着冷静。
喝了一口茶,轻笑了一声,站起了身,来到了咿呀叫的女儿旁边,仔细地逗着,似无意地开口说道:“我是出身低微,也幸而得殿下看中,生下了小郡主,小郡主可是妾的性命,我身为她的母亲,是离不开她的。”
说着,孙良娣就是从婆子那里接过了女儿,在怀中笑着,轻轻地晃着,时不时地逗一逗。
似想到了什么,忽然看向姜浓,仿若无意地问道:“听说,姜奉仪也是做母亲的,说是那孩子同小郡主一般大小?姜奉仪如今来到了宫中,那孩子呢?”
孙良娣可惜地说道:“这般小的孩子,正是娇弱的时候,如何能离开得了母亲,怕是日日哭,夜夜闹,也是要母亲在身旁的……我就是舍不得离开芯儿,她这样小,让人瞧着心都化了,我本就是心软之人,同样离不开她。”
周遭静谧得出奇。
耳边是孙良娣感叹的声音。
寸寸扎人心,句句有深意。
孙良娣说罢,还看了姜浓一眼,满脸钦佩地说道:“说实在的,我是佩服你的,你竟能与自已的孩儿分开,这般坚毅的心肠,也不知是为了何事,才让你如此,想来,我这样的软心肠,是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落下这句话之后,孙良娣就是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一旁似只顾着喝茶的常良娣和覃奉仪也是离开了。
个个都是急着走,丝毫没有想再留一刻的打算。
而这边送了人离去后的腊月,满脸忧心地望向了主子。
果然见主子抓着茶盏,垂着头,看不清脸的样子。
姜浓喝了一盏茶,打发了伺候的女婢,就是在软榻上稍稍躺了一会儿,淡淡地看着外头扑簌掉下来的蔷薇花瓣。
孙良娣有些话不错……她是个心狠之人。
可,她早晚会和小团儿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