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完药后,湘竹喂雨汐喝下,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柳妃又是自责又是心疼,见她如此,不停地怪自己太心急,也太粗心,应该给她多加件锦袄才出去的。
俪湘进来时柳妃还在那里唠叨个不停,不由得一笑:“姐姐,嫔妾一进来就听到你八哥似的声音,你就让汐儿好好地休息吧……”
柳妃这才察觉到自己说得太久了,脸上不由得尴尬一笑,这才携着俪湘的手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对躺在床上的汐儿道:“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尽管使唤。”
到了殿外后,柳妃才把汐儿进去的经过说了一遍,两人这才开颜一笑。
“今日皇上来潇湘宫时,就与我提及贾谊有意要严办你爹,现在有范老出面,他又答应让你爹将功折罪,我想你们柳家很快又会在朝堂上风光一回了。”
“风不风光还在其次,”柳妃的脸上并没有俪湘所料的狂喜,“最重要的是要保住我爹的性命。”
俪湘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问道:“范老有一独生子,皇上说明日要召见他,似乎有意让他入朝为官,甚至有意将他招为驸马。”
“驸马?”柳妃不由得一惊,“皇宫里能嫁人的公主……就只有如霜了,“说到这里,柳妃又点了点头,“嗯,皇后娘娘的娘家与范家都属于七大贵族之一,如此联姻也实属合适。”
俪湘却不是这样想的,齐国的首富娶了皇家公主,这里面牵涉到的政治意味浓厚程度她似乎都能闻得到。
如果不是国库出现了问题,皇家会愿意将女儿嫁给商人吗?在古代,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尽管你家财万贯,都不抵一个在朝为官领俸禄的。所以很多有钱人都会拿钱出来买个官来当。
不过,这里的七大贵族也许是例外,或许皇上看中的只是范家的威望。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后,紫灵的宫女绿游来禀报说皇上往潇湘宫去了。
俪湘这才辞了柳妃往潇湘宫的方向而去。
去到无人处时,绿游忽的就跪在了俪湘面前,惊得俪湘一愣一愣的,紫苏忙问她:“你这是作甚?”
绿游抬起一双略带惊慌的眸子看着俪湘,方道:“奴婢实在忍不住要向娘娘禀报了,是……是灵才人命奴婢不要让娘娘那么早就回宫的。”
俪湘不觉大骇,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你这是何意?”
“灵才人经常乘着娘娘不在的时候,以……以娘娘的名义邀皇上前来,而每次娘娘在柳妃处时,都会让奴婢前来阻扰娘娘回宫,已经很多次了,奴婢实在是认不得要说了。”
听完绿游的话后,一股酸流在俪湘的心里流淌而过。果然,在这个人人为了往上爬而不折手段的地狱里,是没有姐妹真情可讲的。
抬腿,急速奔往潇湘宫。
有些东西,她愿意分给别人,别人就得;如若她不愿意分了,别人就休想碰触一下!
走进潇湘宫的烟云轩,如她所料,窗户上,两个人影并排在一起,杯影觥筹间,笑声此起彼伏。
俪湘想也没想的推门就进去,在两人怔愣间,娇容媚笑,款款走向慕容麟:“皇上,你怎么来了都不派人去唤臣妾啊?臣妾不知你今日会来,不然早已盛装打扮等着了。”
如此倾国倾城的笑容,慕容麟如何抵挡得住,很快的,体内的燥热上升,两杯酒下去,目光也渐渐迷离了。
便站起来执起俪湘的手:“爱妃让朕好等啊……待会儿再好好惩罚你……”
两个身影缓缓走向门外。
临出门时,俪湘还不忘丢给紫灵一个胜利而冷峻的眼神。
任何人,都别想与她争!
刚从外面进来的绿游怯生生地挪步至紫灵跟前,低声道:“小主,对不起……奴婢……奴婢刚刚内急……”
紫灵淡淡一笑,并不做声,脸上略显几分疲惫,便挥挥手让她退下,自己便上床歇息了。
翌日,皇上在御花园设宴,由皇后、湘贵嫔作陪,以款待范氏的少主范君宇。
觥筹交错间,官腔话语都尽释杯酒间。俪湘知道这种场合女人都是用来作陪的,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适时地称赞对方几句。
让她震惊的是,这个人竟然会戴着银色面具来面见圣上。他的解释是小时候一场大火将他面容毁了,所以只能戴着面具示人,以免惊吓圣驾。
慕容麟也不好责怪他,但一旁的皇后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自己的霜儿长得亭亭玉立标致动人的,怎么能嫁一个面容丑陋之人呢?
“你父亲与朕有师徒之缘啊,当时朕身患恶疾,幸得范老悉心照料,方可痊愈,他好教了朕不少治国之道啊。”慕容麟似乎还沉浸在当年的回忆里。
“父亲也经常念叨着皇上,说皇上天资聪颖,乃百年难得一见的治国之才。”范君宇适时地提出溢美之词。
俪湘在一旁听得兴趣缺缺,说了那么久都没有切入正题,心里微微不耐。
正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一听,是凝嫣在唱《喜洋洋与灰太狼》,俪湘不觉会意一笑,这一定是雨汐教她的。
“雨汐姐姐,你走快点嘛,你走得好慢哦,嫣儿都快看不到你了……”嫣儿怀里抱着一堆的纸船,朝着背后喊道。
不一会儿,一袭紫色君子兰挑花纱质褶子裙的雨汐从花丛里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湘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