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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芽低着头想了想。
“央央,你难受的时候,要比忍不住打嗝还难受吗?”小芽不解地问,“要比上课的时候肚子咕噜咕噜叫还难受吗?”
于映央怔了一下,点头道:“差不多吧。”
小芽看着他,突然眼角湿润,小孩子的眼泪说来就来。
小芽撑着于映央的膝盖爬起来,用力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头发上胡乱地摸。
“央央,你怎么这么笨啊?”
“这些难受都是忍不住的,你可以告诉小芽啊。”
小芽可能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稚气的表达,对于于映央来说是多么大的开解;仿佛濒临绝境时得到的神启,像穷途末路后最后一抹暮光。
那是信仰的重塑,是救赎。
被幸福撞晕,于映央除了紧紧抱住儿子、不受控地流泪外,想不出还能做些什么。
他好得意哦,他拥有全世界最大最大的宝藏!
“央央,所以你今天才假装不认识爸爸的,是不是?”小芽问。
于映央擦擦眼泪,“嗯,其他人不知道小芽是爸爸的小孩,今天的央央和爸爸都在工作。”
“这样啊。”小芽了然,眼皮惺忪说自己困了。
于映央安抚他躺下,又去卫生间抽了张洗脸巾,浸了温水,给他擦干净脸。
小芽嘴巴嘟囔,呓语央央好香。
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的。
于映央实在不能更爱小芽,小芽比他想象得还要更坚强和懂事,温柔地接纳了他的伤痕累累。
待小芽睡熟,于映央有些失眠,百感交集,干脆跑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酒。
心思尚未平复,家门便被敲响,于映央下意识看向时钟,能在这个时间不管不顾敲门的疯子,天上地下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明朔仍穿着白天的衣服,看上去却潦草许多,于映央不理解这个人为什么能允许自己以这样的形象示人。
“你喝多了?”于映央挡在门口,身上过肥的t恤被楼道里的阴风吹得摆动。
明朔摇头,“我没喝酒。”
“没喝就更别大晚上敲别人家门,小芽已经睡了,有什么事白天再说。”于映央要关门。
明朔伸出手握住门框,厚重的防盗门顷刻在他手背夹出一道红。于映央恼意更盛,“你发什么疯?”
“我后悔了,我会改的。”明朔像感受不到痛意,甚至带着笑,“央央,我都会改的,改到你原谅我,改到我成为全世界最适合你的人。”
于映央扶额,“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我走,我走,你别生气……”明朔甩了甩被夹红的手,一脸无谓,“我决定重新追求你了,央央,我会对你和小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