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樯默默笑而不语,没再去戳穿她。
连身边的婢女都要小心翼翼地反复考量,还说她不害怕。
简直就是一只警惕得耳朵都贴着脑袋的兔子。
原先李樯时常为胜玉的这份警惕难接近感到恼火,现在看她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又真情实感地觉得有些怜惜了。
很想捉着这只受惊炸毛兔子的尾巴提起来揉一顿,把她的毛都给揉顺才好。
李樯喊了她一声。
“胜玉。”
胜玉抬眸看他。
李樯一手托腮,表情笑盈盈的,因他生得俊朗,所以更显得玩世不恭,但他的目光却很宁静,像溪底的沉石,透彻坚定。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放手去做就是,做成什么样都没关系,有我呢。”
胜玉喉头轻轻滚动,眼睫轻眨。
有我在。
这种话她已经许久没听过了,今天才发觉,就算这只是一句口头空话,至少听起来是舒心好听的。
胜玉摇摇头,似是无奈,轻轻笑了笑。
这一笑,立即把李樯激得兴奋起来了。
若是这世上真有神明在照看着世人,定会怜惜地告诉胜玉,她在此之前都做得很对,李樯这样的人,是不能给他任何一点好脸色看的。
即便胜玉并非成心要冲着李樯笑,但只要让他看见了,他就如休憩之中的豺狼见了带血的生肉,立即双眼发红,心痒难耐。
他又忍不住了,无论如何想跟胜玉更亲近一些。
现在这样,还远远不够。
李樯紧紧盯着胜玉,真想直接伸手握住她的下颌,把那抹丛中雏菊一般的笑容拉到眼前细看。笑得这样漂亮,被他看见了,就该是他的,他要刻记在瞳孔里,再狠狠地吻上去,沿着笑弧用力舔一遍,尝尝到底有多甜。
他竭力克制,喉结滚动,脑海中翻滚的种种暴行最终压抑下去,伸长手臂凑近胜玉,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眼巴巴地瞅着胜玉:“我今天可是有正事要跟你说。”
他这么严肃,胜玉也不由得郑重了些,抬起头看他:“你说。”
李樯抿着唇角,甜甜一笑:“听说河堤边的野樱开得很漂亮,你得陪我去看看。”
“……”
这就是所谓的正事?
胜玉深吸一口气,偏他还招摇着那张桃花一般艳丽的俊脸,笑得理直气壮。
胜玉拒绝:“不行,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不做了。”李樯蛮横。
“那怎么行。”胜玉只当他是又在耍孩子脾气。
李樯咬了咬唇角。
“那我等你,你下了值再去看。”
“那便天黑了。”
“天黑也能看!”
胜玉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