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地握着手里那几个光滑的小石子,范灿咬了咬牙,跃上了回字小院的房顶,幸好此处没有凤飞飞那里的诡异危险——没有飞箭大网,也没有什么破大树遮拦。范灿紧紧地贴在光秃秃地青瓦之上,想要听清里面的动静,可惜里面很乱,哄哄的一群人,有的哀号惨叫,有的正破口大骂。随着孙三娘的到来,才略略收敛了些,不少人纷纷前来参见堂主,本想诉苦抱怨,但是见到孙三娘面沉似水,目光阴冷,不少人都打住了心思。也有些胆子大的打听小露的来历,都被孙三娘给骂了出去。刚才来飞鱼堂的路上,她已经向那几个弟子打听了卢晓东的伤势,心中极为震撼。他知道,卢晓东放眼整个江湖亦是一流高手,在这开封境内更是稳坐黑白两道第一把交椅,比帮主章燕候还要高上那么几分。即使与曾经的少林八大高手想必,卢晓东的功夫亦不多逊色,否则黄河帮怎么敢留下那么多被名门大派追杀的恶徒。卢晓东便是一个很大的缘故,他和章燕候二人是黄河帮真正的主心骨。
而现在卢晓东章燕候二人联手去对付一个只在平和阁闹腾了几天的年轻人,不但无功而返,折掉了帮里高手“乌云刀”,甚至连黄河老祖本人也被人偷袭,重伤而归,岂能不让这些平日里把卢晓东奉为主心骨的门下心惊?现在帮主把这个小姑娘郑重地交与自己,还吩咐自己务必探出她的口气,其口气之间不容置疑。纵使孙三娘在黄河帮呆了多年,也从听到过如此严厉的吩咐。
“这小姑娘到底是何门何派?门中之人竟然单凭二人之力就能拒追魂剑和大长老于门外,还让门下数十高手死于非命,可真是骇人听闻!”孙三娘看着一脸倔强的小露,好奇之余也有些心惊,“帮里这次可是遇上硬茬子了!”
“把她带到我屋子里去!”孙三娘吩咐门下的两个弟子,然后看着一个个唯自己马首是瞻的弟子们,大声骂道,“别他妈的一个个都想死了亲爹似的哭丧着脸!都给老娘好好养伤!这两天谁也别踏出园子半步,省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到了么?”
“恩,是。”这些人见堂主发火,一个个有气无力的点着头答道。
“这才是泼妇吧!”屋顶的范灿长了见识,“蓬莱派的梨子女侠和这个女人相比绝对是十足的淑女!”
范灿不知道自己这想法有多么可怕——梨子女侠若是知道范灿暗自拿她和黄河帮的“九尾猫”相比,毫无疑问会勃然大怒,甚至有可能联合林七对范灿来个万里大追杀,直至打得范灿收回这种大不敬的想法。
无知无觉地范灿还摇头感叹了一番,回神过来之时耳边却失去了九尾猫和小露的动静,只剩下大厅里十余个飞鱼堂弟子的哄哄声,九尾猫显然已经带着小露离开了此地。
“晕,我到哪里知道九尾猫的住处去?”范灿不由暗暗叫苦,想飞身下房打探一番,可这院子光溜溜的连棵小草也没有,根本无处藏身;加上里面来回转悠的二三十个黄河帮弟子,范灿实在没有信心躲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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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没有仙侠修真那般血杀千里的气势,也不能打怪升级,郁闷。
第二卷第一零九章陪姑娘去杀人
纵使范灿的六感在灵敏,在十多个人乱哄哄的干扰下,也丢掉了小露和孙三娘的踪迹,只能望洋兴叹。无可奈何之下,范灿选择了离开,轻松地躲开了黄河帮门下弟子的巡逻,出得清水园,范灿辨明方向,发狂一般向着凤飞飞的小院那边奔去。
一缕轻烟飘过开封城的上空,雪泥鸿爪,没有人觉察到,也没有人看的清!
半柱香之后,范灿出现在了胡同口,扶着手边的柳树枝,弯下腰喘着粗气,纵使范灿晚饭时候吃了五个大馒头,此刻也觉得跑路是个力气活,有种虚脱的感觉。但是不知是如此,当范灿走近之后看到小院里的漆黑一片,砰砰直跳的心直接凉了一半。
“难道……”范灿抹了把汗,不顾疲惫地冲到院子门口前。
“哎哟!”脚下一绊,心思被院子全都吸引过去的范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待稳住身子,回头去瞧,范灿心里一凉,地上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那些个为机关暗器所杀黄河帮弟子的尸体,卢章二人走的仓促根本没来得及收拾;左右人家更是对这一次黄河帮的大举出动噤若寒蝉,被白樱四人杀人时的状况所震撼,没有人敢管这档子闲事。纵使范灿对这些为非作歹的人曾经深恶痛绝,此刻看到他们暴尸街头的惨状也禁不住仰天叹息。
“何苦呢?为非作歹一生,到头来不但为人所弃,连老天亦不会理会丝毫!”
范灿摇了摇头,轻轻一纵,避开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越过三丈距离,落在了院子的大门前。此时的大门和范灿离开时一样,两扇枣红大门静静地开着,院里黑通通一片,仿佛有猛禽野兽在等待着猎物的上门,让人禁不住寒意直冒。微风过处,梧桐树叶哗啦化直响,虽是在这喧哗的开封古城,到了范灿的耳边却是格外的清晰,仿佛满天树叶已经近在咫尺,向着院外人吞噬而来;虽是春末夏初,范灿也禁不住紧了紧身上的单衣,仿佛又回到了春寒料峭时候。
“怎么回事嘛?黑咕隆咚的吓鬼呀!”范灿不满嘀咕道,随手把已经攥的温热的鹅卵石向着那几棵古怪异常的大树投了过去。
“啪”石子打在树干上,然后落在青石板上;微弱的的声音在这寂静地院子里却显得格外的突兀,却没有范灿料想中的乱箭齐射,大网扑罩。
“额?安全了?”范灿看着死气沉沉毫无反应的情形,不禁愕然,“那俩小妮子都离开了?就这么丢弃了这武装到牙齿的院子?”
范灿不信邪地把手中本来是要用来打草惊蛇的石子,全给甩了过去。梧桐树上、花圃里、屋檐上、窗户上甚至远处的跨院里范灿也投过去几颗。
“啪啪啪啪”几声闷响次第传来,之后的院子里除了梧桐树上传来几声杜鹃不甘的叫声,仍是一片寂静。
“我……”范灿无语,拼了命的赶来向凤飞飞求援,以期她能知道小露的下落,并随范灿前去把她营救出来。谁曾知扑了个空,不到一个时辰,此处已是人去楼空。
“这俩人走的也太快了吧?甚至把机关也给关了。不过想想凤飞飞三人的行迹本就可疑,偌大的院子里就只有她们三个小女孩,此刻突然地离去倒也不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