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一副疲惫的身躯,缓缓下车。
阳光一照,困意加倍。
恍惚之间,走到车后头,轻轻敲了敲。
“前辈,我是方天画的儿子方块二!”
打开后备箱,一切正如我所想的那样,千囚孙效国并没有死,他换了身衣服,好端端地躺在里面。
孙效国盘腿而坐,拍拍身上的灰尘,展眉道:“不愧是千侠之子,仅凭臆断,便将整件事情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我施了个礼,恭敬道:“前辈,在下不敢!”
“怎么,你这是嫌老头子碍事,不打算再捎我一程了?”
“此处应该还是湘省地界,要是到了羊城,可就是白家的地盘,恐怕前辈到时也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话音刚落,孙效国冷哼一声。
“白家?如果白家还是当年那个白家,又岂能被宵小之辈冒认,这白天行要么已经嗝屁,要么已是自身难保,老夫即便到了羊城,他又能奈我何?”
书读多了,难免有些恃才傲物。
哪怕当下已是虎落平阳,他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笑了笑,再次施礼道:“前辈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提!”
他嘴角一撇,似乎若有所思。
“如此说来,他们两个是你故意弄走的?罢了,你有钱么?”
哎呀呀!
你不是比我有钱多了吗?
怎么学人讹钱,还讹到我头上来了?
虽然心有不甘,但眼下还是尽快弄走这个瘟神为妙,这个千囚毕竟身份特殊,这事情真要传出去,我在羊城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前辈要多少?”
他冲我伸出五个指头。
“好,您请稍等!”
我钻进车里,拿了一小袋钱,一回头,他已站在我的身后。
“前辈,这里是十万块!”
“好小子,大恩不言谢,咱们后会有期!”
看得出来,他很开心,可刚没走几步,似乎又觉得不对劲,立马走了回来,郑重其事地对我说:
“你父亲的死,可能跟天下第一蓝道大会有关,可那地方,人很杂,水很深,你还是不要去了!”
“若是我非要去呢?”
“老夫送你八个字,江湖险恶,好自为之!”
说罢,他拍拍我的肩头,扬长而去。
而我,则陷入沉思,久久无法自拔,因为,这八个字,也是梅爷留给我的。
沉默良久,那位工于心计,却棋差一着的千囚已然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我赶紧动手,仔细地清理了一下后备箱,捡出几根头发,关上车门,掏出手机,打给我最思念的那个人。
电话那头,小妞的声音依旧是那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