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你没够去找别人。”吴忧漂亮的眉毛微皱,抬手抽了穆咎一个耳光,骂道,“说了多少回,不准射到里面的。”
穆咎也不恼,笑着抓住吴忧修长如玉的手指,“我帮你洗。”
两人洗了鸳鸯浴,吴忧正腰酸腿软的倚着榻休息,听到侍从进来禀报:忠靖侯史鼎来了。
“请他进来。”
其时,吴忧半靠在穆咎的怀里,他这屋子收拾得暖和,洗了澡啥也没穿披了件银白貂毛的大氅,穆咎心有不悦拿了条毯子盖在吴忧一双洁白无暇的赤足上面。
吴忧发未束散在肩头,半扬头打了个哈欠,露出玉脂颈间点点青紫斑痕,懒洋洋的问,“忠靖侯可是有事?”
声调中犹有三分春情,饶是史鼎见多识多,见到这一番活色生香,也禁不住吞了口口水,稍念了两句清心大悲咒才正襟危坐,笑道,“说起来是我那姑母家的事……”
“奏章送出去了。”吴忧一句话便止住了史鼎。
史鼎双手奉上礼单,笑道,“都说吴大人玉面忠肝,我素来佩服。”
吴忧接了,扫了一眼,眼中有几分笑意,“史侯爷有话不妨直说。”
“此事,原是荣国府处理不当,吴大人上奏乃份内之事,万岁爷圣烛独照,自不会冤枉了荣国府。”史鼎笑道,“只盼吴大人能看在大家同朝为官的面子上,放荣国府一条生路。”
吴忧实在腰酸得厉害,刚刚在浴桶里又弄了一回,倦道,“万事自有皇上做主,皇上若想放,荣国府自当无忧。我如今不在都察院任职,没风闻奏事之权。史侯请回吧。”
史鼎再次谢过。
此时荣国府的快马也已朝着秋狩之地疾驰而去,只盼王子腾大人早日接到书信,方有一线转机。
71、二帝同议官司是非
71、二帝同议官司是非
王子腾文武双修,他曾任的京营节度使、九省巡制都是武将官职,如今知天命之年,仍是宝刀不老,几天下来,颇有斩获。他多年身居高位,不过为人很爽气,手上有几分真功夫,至今许多侍卫都对王子腾敬佩有加。
皇上秋狩之地,也不是谁都能进的,周围防备甚严,负责此次围防的便是穆离。周瑞使了不少银钱说了千万好话,才有侍卫愿意通传,将他带到了穆离跟前。
“大人,这人自称是荣国府的奴才,说是奉命来找王大人的。”侍卫抱拳回禀。
穆离点了点头,周瑞嗑头请安,“回大人,奴才奉家主之命有急事告知王大人。”
“什么事?”穆离淡淡地问,俊逸的脸庞面无表情。
周瑞哽了一下,平常可没人这么问过,一般人听说他出身荣国府要找王子腾,都是马上满脸含笑大开方便之门,哪里这般啰嗦。不过他也知道事态紧急,胡诌道,“是我家二太太,王子腾大人的胞妹不大好了,老太太老爷们派奴才前来送信。”
穆离眼睛扫过周瑞身上的紫红色的绸缎夹棉袍子,冷笑,“胡言乱语,你家主子不大好了,你倒大红大紫的,你是来报喜还是报丧!来人,给我搜他的身!说不得是刺客!”
两个如狼似虎的侍卫马上将周瑞按到地上,身上但凡玉佩荷包发簪书信一堆全都呈到穆离跟前,穆离内心冷笑,你们荣国府还是迟了一步,殊不知四皇子的书信比你们更早更快。将书信拈在手上,穆离一指周瑞,道,“好好审问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我这就去见王大人!”
穆离拦下荣国府的书信,当然要选个好时机送进去,王子腾深受帝宠,皇上喜欢聪明人,王子腾为人圆滑,不仅皇上看重他,上皇对他的印象也是极佳。今日王子腾巧得猎了一头黑熊,皇上大加赞赏,君臣其乐之际,穆离求见。
皇帝笑道,“这次穆离要忙着防围之事,怕得憋坏了他。”传穆离进帐。
穆离先行了礼,上皇笑道,“可是手痒了,想要去行猎?”
“回上皇、皇上,臣也羡慕王大人的紧。只是刚刚在帐前一个叫周瑞的奴才请求面见王大人,周瑞自称从荣国府来,说荣国府二太太不大好呢。”穆离见王子腾脸色一变,冷声道,“不过,臣觉得有蹊跷,那奴才一身大红大紫的喜庆,哪里像主子不好的?怕另有机密要事吧,书信我带来了,漆封还在,请王大人一阅。”
上皇皇帝都看向王子腾,王子腾不知道该不该接,皇帝笑道,“子腾快看看吧,兴许真有急事呢,别耽搁了。”
王子腾只得接过,当面撕开,抽出信纸,一目十行的扫过,脸皮涨得青紫,浑身发颤,虎目含泪。王子腾心中千百个念头转过,双腿一弯,跪在地上,呯呯呯,嗑了三个响头,双手呈上信件,泣不成声道,“请皇上依律处置,臣,臣治家不严,出了这等不慈不善的妹妹,已无面目再立朝堂,求皇上恩准老臣年老致士,回家思过吧。臣无才无能,我王家再不敢认这等不肖子孙,臣启万岁容臣回京,整治门户,以正家风。祖宗战战兢兢,百年清名,断不能在臣手里败坏,若此,臣即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见先人。”
皇帝跟他爹都摸不着头脑呢,接过书信一看,嗬,当真了不得了,皇帝怒道,“竟有这等可笑之事!王卿先起来吧,这又与你有何相干呢?你随朕狩猎,一无所知。”
王子腾泣道,“臣也是有儿女之人,何况林公在世之时,同朝为官,亦是交好。故交之子,臣未能照顾一二,臣妹竟做出这等事情,臣,臣……”王子腾是真伤心,别人亲戚都是给抬轿,就他家这倒霉亲戚,不停的拆台,王子腾哽咽着,一口气未提起来,整个身体向后倒去。
穆离伸手疾快将王子腾接住,握住王子腾的手一股极暖的内力缓缓输入王子腾大人的体内,唉,他也替王大人可惜呢。这人啥都好,就是命不好……
王子腾幽幽转醒,泪流不断,脸色灰败,皇帝叹道,“子腾,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朕还是那句话,不干你的事!你正当盛年,朕还要好好用你!穆离,送子腾回营帐休息,宣御医,用什么药材直接取来就是。”
御帐中清静了,太监不算,就剩这对天下至尊的父子。
上皇也接过看了书信,问道,“这林家乃林如海之后么?”
“正是呢。”皇上坐在父亲身边,道,“这薛家乃是紫薇舍人之后,薛林两家早有些嫌隙,去年薛家纵奴行凶要害林谨玉,未逞。那林谨玉今年才十三,薛家雇了十几个地痞流氓,幸好被巡城兵看到才捡了条小命。两家素有恩怨,怎可结亲?这贾妃莫不是昏了头不成!”
上皇叹道,“林如海是荣国府的女婿,这林谨玉不正是贾妃的表弟么?”
“父皇,薛家因纵奴行凶之事已被革了皇商,如今不过是普通商贾之家。”皇帝道,“林如海于国有功,留下这对孤女弱弟,着实可怜,真让人害了岂不寒了朝臣们的心么?朕便将林如海身上的爵位赐给了林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