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我让你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陆易阳用尽力气大吼。
莫兰委屈的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还充满担忧的看了他好几眼:“阳,你确定你没事吗?我还是帮你打120吧?”
“滚!”陆易阳彻底爆发,挥掉办公桌上的文件,“我叫你滚,滚啊!”
莫兰吓得面色苍白,却固执的站在门外等。
陆易阳发泄完,靠在椅背上,许久,他的嘴里发出困兽一样的嘶喊:“梦琪!”
莫兰吓了一跳,又推开门,真对上陆易阳双目赤红的眼。
陆易阳神色暴戾,满脸怒气:“你怎么还在这里?”
“阳……”莫兰可怜兮兮的说,“我听到……”
陆易阳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化成了一声长叹,他道:“我没事,你下班吧!”
“刚才我经过前台,接到来自温哥华的电话,他们说……让你尽快去认尸……阳,对不起,节哀顺变……”她的神情悲伤,仿佛也很难过,“原来她一直还活着,如果能早点找到她,也许她就……”
陆易阳心肺俱裂,陡然站起来,狂乱无章的喊道:“梦琪不会死,她不会死!你胡说!”他情形失控,竟然一下子掐住了莫兰的脖子:“你一直巴不得她死,是吧?现在你满意了,你满意了?莫兰,但是我要告诉你,梦琪她是不会死的!”
莫兰脸色憋红,脸部扭曲,她的眼泪跟豆子一样一滴滴的掉下来,声音断断续续:“阳,我只是……我错了,但是……我……我也不是有心……我自己受过那么多的苦,我又怎么……阳,你放,放开我……”
陆易阳此刻真的很可怕,像是一只野兽,要把莫兰撕碎。
但是,莫兰的话到底被他听进去了,她受过很多苦……她的苦也是为他受的。确实,莫兰做错了事,但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指责莫兰,唯独他不可以。她变成这样,全都是他陆易阳造成的。
如果追根究底,梦琪到底是被谁害的。那么,罪魁祸首只有一个,那就是陆易阳他自己!
陆易阳陡然放开了莫兰,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失神落魄。
“阳,你别这样,你这个样子,我好担心你!”莫兰不敢靠近他,胆怯的小声道,“你也别太担心,也许是弄错了呢?”
陆易阳倏然抬头,惊喜的道:“对,一定是弄错了!是弄错了,梦琪不会死!”
莫兰趁机握住他的手:“那我陪你一起去加拿大吧!”
“不……”陆易阳用力推开她,神情变得冷漠,“你不能去,她不喜欢……”
“我就陪你去,你的样子让人担忧,你需要有个人在你身边照顾呢。”莫兰不死心的道,“我不出现在她面前,好吗?阳,我也自责,我每天也睡不好觉。就当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陆易阳抿唇,不为所动。
莫兰泪流满面:“我理解那种孤立无助的感觉,如果储小姐她还活着,我们去把她找回来。但是,她对你的误会一定很深,让我去跟她解释,让我去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跟你无关!我告诉她,你对她的感情,好不好?”
“不用了。”陆易阳从地上爬起来,冷声道,“你快走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阳!”莫兰悲痛的道,“为什么?你现在开始讨厌我了吗?你现在不爱我了吗?”
陆易阳一言不发,也不看她一眼,自己径直走了出去。
莫兰咬破唇皮,牙齿磕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那双美目里射出刻骨的怨恨,站在原地很久,她才把脸上的泪抹掉,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不甘的道:“他不让我跟过去,现在怎么办?”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莫兰仰起脸,终于阴狠的笑了。
温哥华某医院停尸房,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屋子中央的床板上。四周低垂的帷布,密密层层,被风吹动,带着一丝诡异。
帷布后面,站着储梦琪。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她穿着黑衣,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白色的帷幕又动了动,外面响起高跟鞋的声音。
储梦琪心中疑惑,门已经被推开了。一个警察,一个翻译还有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储梦琪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就听警察开口说了些什么,翻译讲给女子听:“中国籍女子,年龄在23到26岁之间,三天前在街头被发现,浑身布满伤痕,容颜尽毁,暂时无法辨认身份。因为陆先生曾经在温哥华的警察局备过案,该女子与陆太太的资料有些符合,所以才会请陆先生过来辨认一下。”
女子捂住嘴,悲戚的道:“陆先生因为有事耽搁了一下,所以让我先过来看一看。”
女子纵然是捂住了嘴,说话怪异,但是储梦琪还是听出了她的声音:莫兰!储梦琪抓住帷布,用力的扭动,几乎要把那块布扯下来。
陆易阳,你居然绝情至此!你的老婆死于非命,你不闻不问,竟然还让你的情人过来?呵,陆易阳,我储梦琪真是脑子发热,居然还会以为你心里对我还残存一丝的情意。陆易阳,是你不仁再先,那就不要怪我储梦琪不义了!
储梦琪一失神,那边警察已经揭开了白布,莫兰顿时大骇往后退了好几步:“哎呀,怎么脸上这个样子,好恐怖啊!”
警察请她上前仔细辨认,莫兰过了好久,才磨磨蹭蹭的上前,最后她的眼神落在女子裸露的胳膊上,她说:“这是陆太太,这个胎记是我们陆太太的。”
她不忍的转过身,哭起来:“陆太太,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