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我也说了,隐公在平王四十九年嗣位。”
贾瓒不再说话,傅试以为贾瓒明白了,不由得道,“读书一途,须得勤记,当年我读书之时,老师讲过的话,我是万万不敢掉以轻心,务必要牢记在心。”
这是批评贾瓒适才听讲的时候不用心。
宝玉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他一得意,忘了贾政在,待贾政咳嗽一声,他忙正襟危坐,吓得脸都白了,不敢造次。
“混账东西,你竟然还有脸笑出声来,你听得懂吗?”
宝玉忙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傅试忙道,“老师别怒,想必师兄是察觉我哪里说的不对,还请师兄指正。”
“他知道什么?他读过几本书?”
贾瓒在一旁道,“宝二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宝玉嗫嚅半天道,“既是周天子之国还存在,诸侯当奉天子正朔,必当用天子之年,而此处用隐公元年,乃是瓒哥儿不解之处。”
顿时,傅试的脸涨红成了猪肝色,道,“这……也是孔子笔削之法。”
贾瓒朝傅试拱了拱手,“多谢师兄指点,想必适才师兄没有仔细听我的问题才有了误解。师兄两榜进士,实乃我辈读书之榜样。”
贾政也看出贾瓒是在反讥傅试了,面上也很不好看,一挥手让贾瓒等人出来。
待出了梦坡斋,宝玉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贾环也觉得好笑,骂贾瓒坏,而贾兰则满眼崇拜地看着贾瓒,问道,“六叔,你明日去我外祖父家里吗?”
贾瓒没法再回避了,点头道,“兰哥儿,你好好读书,待我学到了,我就教给你,可好?”
贾兰欢喜地道,“好!”
等贾兰回去,将梦坡斋的事说给李纨听,李纨不由得莞尔,她摸摸儿子的头,“你六叔虽恶作剧些,也是把书读到了肚子里才能这般刁难人呢。”
“娘,外祖父的学问很厉害吗?”贾兰一脸神往。
李纨点头,心头不无遗憾,安抚儿子道,“不过,你不必一定要向你外祖父请教学问,将来,你六叔教你绰绰有余了呢。”
“待六叔回来,我就去向六叔请教吗?”
“暂且不必,先把启蒙的书都读会了,待将来读《四书》《五经》了,你再向你六叔请教,等到了那会儿,他怕是才有功夫呢。”
上次,李纨听说了,贾瓒打算来年春就下场,她并不觉得可行,毕竟时间太过仓促。
不过,下场试一试未尝不可。
次日一大早,林之孝奉贾政的命令陪贾瓒前往李家,贾琏提前备好了礼物,装了满满一车,让贾瓒带过去。
李家门口,李秉简和李秉方奉命在等候贾瓒,许是罚抄的缘故,二人没了先前的倨傲,对贾瓒的态度很是恭谨,挑不出错处来。
贾瓒见好就收,也没为难二人,不像上次一口一个师侄地刺激,三人相安无事。
李守中的书房里,今日多了一人,经介绍,是与李秉易同样有神童之称的梅鼎铭,梅翰林之子,贾瓒怀疑此人乃是薛宝琴的未婚夫。
二人见过礼,均是十分客气,梅鼎铭笑道,“我原本是今日前来向李世伯请教学问,世伯说今日要听你讲《春秋》,不知我是否有幸旁听?”
贾瓒不由得心头有几分忐忑,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有误之处,还请梅兄不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