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动剑气四溢,赫连清逸右手快速翻转,手腕轻灵活跃,闪着寒光的利剑在他的手中挽出了一朵朵的剑花。随着两声筋骨被崩断的声响扬起,赫连清逸手中的利剑也停止了舞动。右手下垂,利剑剑尖碰触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再看赫连锦瑞,却是强咬着下唇,一张脸透着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在他的背部肩胛骨处,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赫连清逸竟生生挑了他的手筋,将他一生功力尽数废除。
阴鸷的浅笑着,赫连清逸向一旁的士兵递了个眼色,便一马当先的朝着皇宫大门走去。从此以后,他便是这座城池的主人了。
士兵将赫连锦瑞拖揣着跟在了赫连清逸的身后…
从几个时辰前被赫连清逸劫出宫外,皇宫内的一切赫连锦瑞便未曾看到。此时再次入宫,眼前的一切却让他肝胆欲裂。
四处横躺着的锦衣卫、宫女、太监、妃子,青石地板上被印成了一朵朵妖冶的曼陀罗花,他们残破的身子早已消失了生的气息,静静的躺在冰冷的青石地砖上,脸上带着或惊恐或怨恨的神色。
一步步踉跄的跟在赫连清逸身后,赫连锦瑞殷红着双眼看着已经没有生气的皇宫,看着走在他身前几步远的身着一身如血般的红袍的赫连清逸,他的儿子。
愈走向正和殿的方向所见的尸体愈少,赫连锦瑞看到不少士兵正抬着那些已经僵硬的尸体朝着皇宫北门而去。他们在清扫,在整理着撕杀过后的皇宫,在恢复着往日的金碧辉煌和醉生梦死。
待走到正和殿,赫连锦瑞看到,往日他所居住的宫殿,此时却是一片狼藉,锦缎绸罗都被堆积到了大殿正央。整个大殿被破坏殆尽,士兵正拿着火把将堆积在大殿正央的锦缎绸罗点燃,火光印亮了整个大殿,被一旁金碧辉煌的柱子印成无数的火苗。
“怎么样?是不是感到很愤怒?放心,你以后仍然会住在这里的,你就尽情的愤怒吧,哈哈哈~~”飘扬的笑声穿透了顶穹,在整个皇宫内肆意蔓延,赫连锦瑞双眸印着大殿正央燃得正旺的火苗,正如他此时心中的怒火一般,焚烧世间一切事物,包括那个笑得专横的人。
“报~三皇子,羽坤宫已收拾停当,皇子可即时前往宫殿举行登基仪式。”有士兵来报,赫连锦瑞的身子却猛的一震。
羽坤宫,那个快要被他淡忘在记忆深处的宫殿此时竟生生的撕扯着他的思绪,他的心肺…
他,竟然要选那里做议政殿?
赫连锦瑞内心一阵惶恐………
064。真实触感
欲相守,难相望,人各天涯愁断肠。爱易逝,恨亦长,灯火阑珊人彷徨。行千山,涉万水,相思路上泪两行。望长空,叹明月,形单影只心惆怅。前世情,今生债,红尘轮回梦一场。
婉转低沉的歌声时远时近,如近飘渺,羽含烟挣着沉重的双眼皮,只觉得浑身皮肤火辣辣般的疼痛,可耳边时不时总会萦绕着一个女人似诉似怨的歌声。让听着的人儿身心俱伤,泪如雨下。
鼻息前,隐隐吸入肺腑的空气带着一股尘土的气息,干冽却清新。羽含烟左手的小指微微的颤动了一下,耳边却瞬间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声,“她醒了,娘娘她醒了。”
“速去禀告君上,快。”
“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羽含烟愈渐清晰的理智里有着一丝丝的困惑。
谁是娘娘?
自己此时这是在哪里?
许久,当羽含烟拖着疲乏的精神渐入梦中时,耳中却又传来了脚步声,这一次显得杂乱而没有章序。来的人似是不仅一人,而领头人沉重的步伐更是让人深感疑惑。听那一声声撞击心灵的脚步声,来人似是很是焦急。
倏然间,羽含烟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撕裂了一般,疼得她紧阙着眉头,眼角一丝清凉滑过,连泪都疼出来了。
“为何她还未曾睁眼?”男人低沉的嗓声如同从头顶飞过的黑鸦,沙哑又阴沉,给人一种死亡的讯息。
羽含烟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个男人怎么如同地狱的召唤者一般,让人好生忌讳。
“回君上,娘娘适才手指有所动静,奴婢看得千真万确,万万不敢欺瞒君上。”此时,一声充满惶恐和惊慌的女声扬起,还听得几声扣头的声响。
羽含烟心中焦急,却也愤愤不平,为何女人生来就必须得是如此低贱的宿命。
猛一用力,羽含烟倏的睁开眼眸,模糊不清的紫色让她心下一震,却也以为是自己眼花所致,忙静心的闭了闭眼,半晌才睁开。
可,依旧是那一幕魅惑的紫。
而她眼眸对上的,则是一张邪魅得不似凡人的面孔,星眸灿目如墨的眉,精雕细琢的五官轮廓涔薄的唇,尖俏的下巴如倒垂的锥子,墨黑的眼珠如散落在人间的黑精灵。
更让羽含烟惊骇的是,那一头无风轻扬的紫发。那是…
她被葬入皇陵时所看到的人啊!
他怎会真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男子,羽含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幻,遂伸着满是伤痕的手轻轻抬起,抚上了那张俊颜。
冰冷的温度让羽含烟手指微微一颤,可那真实的触感,那光滑的肌肤所带来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并非是身处梦境。
苍白的唇早已干裂,羽含烟坚难的伸出丁香小舌轻轻的舔了舔干裂的唇瓣,遂咽咽开口,“欲相守,难相忘,人各天涯愁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