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地一声轻响。
身后大门瞬间关闭。
黎路遥和榕榕同时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事物。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一个或者说一片、一坨难以名状、无法描述的大脑。
之所以说它是大脑,因为它有着大脑一样的白色,可以明显分辨出外部的大脑皮层、灰质、端脑、脑干、丘脑、脑桥、脊髓,在它的下方有一个巨型管道将其链接在舰船墙壁上,让它能够控制整艘战舰的运行。
“这就是外星人的真正模样?”
黎路遥勉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他娘的也太离谱了吧!”
榕榕的脸色同样没好到哪儿去,弱弱道:“我觉得这应该只算这艘战舰的运算核心,就像人类现在拥有的超级计算机那样,你看到里面的神经元了没,它们就像是程序里的数据,不一定有自我意识,只是单纯在执行被设定好的任务而已。”
“不。”
黎路遥摇摇头,苦笑道:“这家伙真的有自我意识,我已经感知到了。”
刚说完,一片光影在眼前闪过,画面中出现一个栩栩如生的穿着蓝色船长制服的中年人模样。
他头发花白,脸型是标准的国字脸,说话之前朝两人脱帽致礼,完全用的人类模式的行为举止,明显是为了让客人轻松一些,不至于太过紧张。
“地球人,欢迎来到星火号飞船,我是这艘飞船的船长,如果需要的话,你们可以叫我菲利普斯。”
黎路遥和榕榕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都没有开口接话。
菲利普斯船长玩味地一笑,只好再次开口道:“很高兴见到你们,你们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登上星火号的客人,为了表示最诚挚的问候与最热烈的欢迎,我特意花了一分钟时间来学习地球文化和社交礼仪,希望你们喜欢。”
黎路遥听懂了他的意思,拍手道:“你学的很不错,你现在已经是标准的人类船长模样,你的心意我们已经感受到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会吓着你们呢。”
菲利普斯船长开心地挥了挥手臂,紧接着又道:“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地球人居然能突破飞船的At立场防御,还能徒手在高分子装甲上开个洞出来,你可真是令人惊讶,我简直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地球人了!”
“谢谢夸奖。”
黎路遥信口胡诌道:“不过我真的是地球人,像我这样的地球人在这颗星球上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位罢了。”
“是吗!?”
菲利普斯船长一脸不信,故意做了个鬼脸,“无论如何,我对于宇宙中的强者向来充满敬意,无论他们来自何方是何种族是敌是友。实话实说,我刚才已经在人类的数据库里看过了你的全部资料,所以我觉得咱们最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任何谎言在我这都是行不通的,虽然我也不喜欢当面拆穿。”
“行吧。”
黎路遥耸耸肩,一点都没有觉得尴尬的样子,开门见山道:“那你先说说,你是什么人,从哪来,有什么目的?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么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自我介绍一下。”
“这是当然。”
菲利普斯打了个响指,手里立刻多了一杯红酒,他大咧咧地坐在一张虚拟扶手椅上,娓娓道来:“如你所见,我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外星人。我们自称为星灵神族,乃银河系范围内首屈一指的灵能种族。我们的母星是南十字座的Acrux星,距离地球大约320光年。早在40亿年前,我们的祖先就曾抵达过太阳系,亲自来过地球,并在其中播下了生命种子。至此以后,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监控着地球星魂的成长,以及这颗星球上孕育的生命动向。”
“正如你们人类种植水稻小麦蓄养牲畜一样,我们播种生命也是为了获得果实。一旦检测到地球星魂苏醒成熟,我们便会派来收割者前来取走这颗星球上所有的生命能量,包括且不限于自然之力、生命之力、星魂之力以及你们所谓的超能力、灵能和邪能。”
“当然,我们从未想过摧毁这颗星球,或者灭绝这里的一切生物。在一次大收割之后,我们将会重新播种生命,并施以相应的肥料,创造更好的空间和自然环境,保证这颗星球会进入下一次生命大爆发。”
“你、以及地球星魂是这次生命果实里的佼佼者,出于对你们的认可,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抵抗,我可以以大祭司的名义赋予你们地球守护者的资格,你们将在这次大收割中幸免于难,并且获得长生不死的寿命,甚至能成为伟大星灵神族的一员,代替我们继续监管整颗星球上的生命复苏,直到下一次收获季节的到来。”
“我认为我的邀请和条件非常有诚意,但凡是个聪明人应该都不会拒绝,不知你意下如何?”
菲利普斯平静的一番话,解答了黎路遥心里所有的问题。
无论是它们的身份来历、母星种群,还是它们真正的目的,甚至它故意邀请黎路遥来次一见的理由。
可就算知道这些,也不能解决任何眼下的实际问题。
因为黎路遥不可能答应它的条件,为了一己私利、苟且偷生而出卖整个地球整个人类,去当那什么星灵神族,成为一个不伦不类的人奸。
“很抱歉。”
黎路遥坚定地做出回答,“我不会接受你的邀请和条件。哪怕你们真的是人类的造物主,是整个地球生命的播种者,我们也不会心甘情愿地等着被你们收割。任何生命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人类以及地球生灵的存在价值绝不仅仅是成为你们的果实和食粮。我必须问一个问题,如果我拒绝的话,你们会怎么样,直接发起战争?”
菲利普斯似乎并不怎么失望,他笑着摇了摇红酒杯,淡淡笑道:“对于你的拒绝,我早有预期,我也没指望仅凭几句话就直接说服你。至于你为什么会作出这个机器不理智的决定,我想是因为咱们之间的信息差。如果星灵神族的黄金舰队此刻已经兵临城下,我猜你肯定会给我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