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你们不知道秋冬季我们可忙了,这段时间往朝曦他们那儿送了好几次野生动物了。天一冷,这些小崽子们净给人找事。”
杨星野咽下嘴里的拉条子,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因为大家一直都是边吃边聊,梁朝曦对这一点短暂的真空期无知无觉。
听杨星野说起最近的工作情况,她点点头表示赞同:“是啊,说起这些野生动物,好多我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怎么治也都是现学的,大家都是国家保护动物,说实话,给它们治病我还挺有压力的。”
迪里拜尔也在此刻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你已经很厉害了,我就不行,心理承受能力不好,怕血。从小家里宰羊什么的我就不敢往跟前凑。和我们一起玩的好多小孩儿,尤其是就像杨星野这样的,最喜欢看热闹,逮着机会亲自还上手给人帮忙呢。”
“我也是一点一点强迫自己练的。我小时候怕狗,还有点轻微的洁癖。”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有些动物那真的,那叫一个臭,我刚开始的时候都要戴N95口罩才行,后面硬生生地给自己弄麻木了,到现在也不能说没什么感觉,该觉得恶心还是恶心,该吐的时候照样吐。”
张俊超是业内人士,在这个话题下更有发言权。
他放下筷子,伸出两只手给兄弟们展示:“你看看,我这一天天让挠的,得亏没有女朋友,不然这锅都得她背。”
杨星野举手示意服务员来加面,顺手把张俊超的两只熊掌扒拉了下去:“人家女孩子还没在乎这些呢,你这个大男人先叽叽歪歪起来了。你那医院大部分都是猫猫狗狗吧,剩下别的动物不想治,治不了就可以选择不治。野生动物保护站可没这待遇,有什么来什么,来什么治什么。”
张俊超两手一拍:“对啊,所以我都没敢去。咱一没那技术,二没奉献精神,就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待着就行了,反正饿不死。”
说完他转而看向梁朝曦:“所以朝曦,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大上海不待,千里迢迢地跑到我们这儿,这是多么崇高的奉献精神啊!可歌可泣,可歌可泣!”
梁朝曦连连摆手,十分不好意思:“没有,没有。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高尚。”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张俊超颇为遗憾地说,“可惜你不喝酒,不然为了这事儿,怎么说也得敬你一杯。”
“谢谢,我会的。”
“诶,你们那儿之前的兽医呢?就是赵叔,最近不在吗?”张俊超好奇地问。
“嗯,他去北京做了心脏搭桥手术,还在家休养呢,不过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迪里拜尔接过话茬:“去北京做好,稳妥一点。说实话,家里这医疗技术和内地比确实差距挺大的。上次我妈生病,在这儿看了好几个医生,诊断的病症都不一样,最后还是挂了援疆医生的号,才得了一个比较确定的诊断。我爸妈那会儿正和我赌气呢,啥也没和我说。最后还是阿尔斯兰给我发微信我才知道。我一看是这么个情况,还是有点不放心,就带她去了一趟上海,特意挂了专家号,这才最终确诊是个小毛病,要不是这样吃了个定心丸子,我妈这会儿能这么愉快地跳广场舞嘛!”
杨星野之前听阿尔斯兰提起过,这会儿补充道:“最终还是援疆医生说的是对的。”
“援疆这么多年了,坚持下来不容易啊。”张俊超感叹道:“别的不说光是咱们这儿的气候就够人家喝一壶的。”
“朝曦,你来了日子也不短了,适应了吗?”迪里拜尔关心地问道。
“我还行吧,刚开始就是觉得干燥,后来适应了也就习惯了。”
“你得多注意皮肤,补水防晒。我这还是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猛地回来还不适应呢。冬天也冷,出门多穿点,千万别感冒了。一个人住,哪儿都好,就是生病了不行,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
迪里拜尔说着又给梁朝曦传授了一些独居的生活经验,一顿过油肉拌面就在这种难得的温馨又和谐的气氛中吃完了。
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迪里拜尔用手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刚才没觉得,现在吃饱喝足了,突然间就困了哎。”
张俊超也不像以往吃过饭就像加满油的样子:“我早就困得不行了,那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没有人有异议,滑雪小分队就这样结束了一天的行程。
迪里拜尔住的酒店和正好张俊超回家的路线顺路,不过就算不顺路,他们俩也早就默契地决定要故意给杨星野和梁朝曦制造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杨星野开着车,送梁朝曦回去。
对于刚才梁朝曦说的没时间也没精力谈恋爱的问题,他刚开始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沮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