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陋习,要改。”
“整个天下我现在还管不着,但我东海定远和北境从现在开始,女娃娃也要有名字。”
其实他已经开创了先河。
无论是现在的大雍还是之前的朝代,女子是不允许进入学堂的。
就连那些夫子都认为女子进入学堂,是对先贤圣人的侮辱。
但那些大户人家和官员之女,却能聘请夫子上门教导,这就是文人的虚伪和双标。
“如果发现有官堂夫子对女娃娃区别对待者,杖三十,不得再为夫子也不得参加科举。”
文人和百姓不同,百姓是懂得感恩的。
但那些自视甚高的文人骚客们,大棒子远比讲道理来的效果更加直接。
季博常在前,春草织夏和阿九相伴左右,季博常一边走一边在说着将来要进行改变的事情。
这也是他经常选择出来走走的原因,人在家中坐便知天下事的话纯属放屁。
而那天下平定再行民生的话,季博常也是一概不理。
有些事就要做到前头,天下太平了有些事有些习惯也被矫正过来。
什么都等以后再说,只会慢慢磨光百姓心里对你的期待之情。
而无论任何朝代任何时空,真正受益的永远不是去拼搏的第一代,而是那些小东西们。
小东西们享受着时代的红利,也享受着长辈们拼搏得来的果实,所以对小东西们的教育越早越好。
再过十年,这些小不点就会成为这个天下的主力,等那个时候再去改变一些事就要再延后一代人。
如果现在就去做,那十年后所有事情都已经具备了应有的形状,所有事情也都能在他们这一代下被快速推进。
所以季博常还要在官堂里派驻退役的军人为夫子。
识文断字的同时,也要把身体素质提上来,把军人的气质传承下去。
不然自己的官堂,就会成为重文轻武的导火索。
街角隐秘处,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季博常,耳中也是听到了季博常对未来世道的规划。
而他那宛如没有任何情感的眼底,也因为季博常的一句话而猛然出现了波动。
“北境百姓最苦,整个大雍亏欠了北境百姓三百多年,那些被北夷蛮子抓走的孩子妇人又能活下来几个?”
“就算活下来了,他们经历的苦谁又能体会得到?”
“我不单要在北境内兴建无数官堂医馆,将来重开科举的时候,无论武举还是文举的地点就放在北境边关。”
“让他们来看看边关,看看真正的战兵是什么样子的,省得那些白痴写了一篇好文章,做了一首好诗就能当官成状元。”
“你们信不信,就以现在的科举制度随便抓一个地痞流氓当县令,都能好过那些只会吟诗作对的白痴们。。。。。”
“因为地痞流氓知道怎么活,知道百姓真正要的是什么,书呆子为官为祸一方的例子还少吗…”
棉袄脱下两件后,季博常走路的速度变快了,就连说话的频率也变快了。
看着季博常转过街角消失的背影,那站在角落里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放进衣襟里的手缓缓的抽了出来。
手里,是一把已经断裂成两截的镰刀头。
正是从医护所出走的周生。
看着手里的破烂断刀,周生怔怔出神良久未动,他以为自己早已心如磐石,可今日他却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