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下大我才好似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疑惑地抬头看他,猛然抽噎了一下,他慌忙用手背噌去自己的泪水,撂下一句抱歉就狼狈地跑回给他准备好的房间了。
绿间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老半天他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半晌,他抱着幸运物也回了房间。
“砰——”房间的门关上之后,绿间坐在书桌前,上面摆放着那只张扬姿态的小老虎,他感觉它棕黄色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也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就避开了它的视线。绿间想起来那个名字发音和老虎一样的人,同样都是这样富有活力。然而下一秒他被自己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和想法吓得不轻,连忙扶住额头,暗忖着要冷静。
——那个笨蛋脆弱起来的样子,真让人想欺负他。
☆、Four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帝光中学,放学的铃声响起,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收拾好讲义之后离开,教室里登时就喧闹起来,学生们四处乱窜,背着书包去参加各自的社团活动。绿间一人倒是慢条斯理坐在座位上,把书一本本整理好装进书包。
七月份的日本已是炎炎夏日,校园里到处可以听见响彻的蝉声,过于灿烂了的太阳照在大树上,留下一片底下的荫蔽,暗色的影子里还洒满了金色的缝隙。有音乐社的学生们围成一圈坐在荫蔽中,抱着木吉他,弹奏着夏日的旋律;足球社的男孩子们在绿茵场上奔驰,场边的观众发出喝彩,和场中挥洒汗水的球员们的呼和相呼应。
“喂——绿间君——”
“什么事?”
“你的哥哥来接你——”
听到同学的话,绿间还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靠在墙上的红发男子侧身探头进来,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挥挥手打了个招呼。绿间注意到对方穿了一身黑色的制服,大我的身材很棒,把衣服衬出了别样的气质来。身边路过的女生们的反应就证明了这一点——她们频频把视线移到大我的身上,明明已经是夏天,可她们看着大我的眼神皆是带着春意,有一些大胆的女生已经上前红着脸去搭讪了。虽然是男人,大我却仿佛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一样,有点尴尬又无奈地面对着一群比自己年纪小的学生们的爱慕,束手无策。
绿间把刚收拾好的书包拎起,把“深陷困境”的大我一块带离开了。这才离开教室没多久,绿间压下心中的不快和烦躁,就即刻皱了眉头,“多此一举。下次不用来接我放学了。”
“你几个意思!我好歹都从家里过来接你了!”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自称我的哥哥这种事情也太蠢了,一看都知道你这么蠢,绝对不会是我的哥哥的。”
“喂!你说谁蠢呢,牙尖嘴利的小屁孩!”大我恼火地说,“如果不是高尾叫我过来接你,我才不会过来!”
果然是高尾……
绿间有点头痛地想。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既然是这样,那大我这一身制服一定也是他的恶趣味。
“喂,等——绿间你去哪里!”
“我还有社团活动——还有,提醒你,下次不要穿制服出来,你穿看起来更蠢了。”
“什么?!你除了说我蠢还会说我什么!而且那里难看了!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喂你那什么眼神!”
而无论大我怎么跟在绿间身边追问他,绿间的回答也只有“我就是这个意思”,被问得烦了就不耐烦地回一句“你安静点,吵死了”。
——他才不会承认大我穿这身制服,简直帅过了头。
☆、Five
“等……绿间你是打篮球的?!”
兜兜转转,大我跟着绿间一路走到了篮球馆前,他显然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像你这种人应该是文艺到鬼的社团的人才对。”
“我对那些不太感兴趣。”尽管绿间本身会弹一手好钢琴,可是他这样说,“打篮球只不过是我课余宣泄压力的一种方式罢了。”
“哟绿间,你来了!”
面对队友打的招呼,绿间点点头嗯了一声,看见大我在篮球馆门口颇有点儿尴尬地站着,他啧了一声,上前把他拉进来,摁到板凳上坐着,“你坐在这别乱跑。”然后径直走到更衣室换衣服。
对于篮球这种运动,才“出生”不久的大我理应没什么感觉才对,可他看着球场里打着模拟赛的学生,看着他们拍打着篮球跑动,心里莫名有了焦急的感觉,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手也痒痒的——好想摸篮球!好想打篮球!!
“喂——那边那个红脑袋的家伙!”
“啊……?你在叫我?”
面前突然站了一个灰色头发的男生,看起来痞痞的,抱着篮球居高临下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