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尹冰魄、夏紫晶、楚一凡、叶雪儿四个人走下长长的台阶,映入他们眼帘的,竟是一间空旷的储藏室。似乎,除了一罐罐医药用品,并没有什么不妥。
然而,这才是最大的不妥。经过仔细观察和比对,冰魄发现,这些药品的标签有蹊跷。靠左面墙那批箱子上贴的标签的字号更粗,靠右面墙那批箱子上贴的标签的字号偏细一些,标签的的字号大小也有细微差别。如此看来,这两批药必然有一批是真药,有一批是假药。
冰魄从两批药中,各拿了一瓶,递给楚一凡。
“大冰块!你给我这玩意干什么?”楚一凡接过药瓶,打开瓶盖,闻了闻,气味似乎也略有不同。
“拿回去检验。当然,你如果想试吃下,我也不反对。”
“大冰块!验药这种事情你自己不会找人去验吗?我既不是医生,也不是你下属,你吩咐我办事情怎么还上瘾了呢?”
任凭楚一凡在一旁发牢骚,冰魄也没有抬眼看楚一凡,而是注意到了箱子背面墙体上的一处微微的污渍,看样子好像奶油蛋糕留下的痕迹。
这不是之前在住院楼长廊角落发现的奶油蛋糕吗?两者一模一样!看来冰魄猜得没错,这个吃奶油蛋糕的人与这个病毒实验室有关,可是,这个人为什么提供给他这么明显的线索,让他追查到这里呢?难道这个人真的是无意闯入吗?又或者说是故意为之呢?如果是后者,他恐怕要多加小心了,保不齐这就是个甜蜜陷阱。
不管怎样,奶油蛋糕的痕迹在此,莫非这里就是第二个机关口?冰魄尝试着按下去,墙体没有启动。冰魄没有放弃,连按了五下,终于,机关开启。
刹那间,在这座储藏室的后面,居然又出现了一间暗室!
楚一凡离得近,先一步进了暗室。只见他前脚刚一进去,后脚就赶紧踏了出来!
“雪儿,紫晶,你俩小女生胆子小,还是别进去了。就我和冰魄进去就好了!”楚一凡一边抑制着自己几乎要呕吐出来的感觉,一边阻止正要跟进去的夏紫晶和叶雪儿。
“烦人精,你瞧不起谁呢?别以为我和雪儿是女生,就什么都不敢?”
夏紫晶说着,便拉起叶雪儿不顾劝阻闯了进去!
然后,呕吐的阵营里,又多了两个人。
没等他们吐够,冰魄已经不疾不徐地进了暗室。
这到底是一间怎样的暗室?
偌大的暗室里,分门别类地堆放着各种不同的人体器官,它们都被制作成标本,泡在一种类似于福尔马林的液体里,也许是一种比福尔马林的防腐效果还要好的新型溶液。
不管怎样,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体器官,带着血丝,形状各异,面目狰狞,姿态扭曲。乍看之下,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但,更令他们感到作呕的是,这些标本的旁边,还有九排手术床,床上是九具尸体。每一具尸体都形态各异,死状凄惨。
他们有的是被活活剥开肚皮,裸露着一堆血淋淋的五脏六腑;有的是被打开了天灵盖,干涸脑浆还挂在其中;有的被撕掉了面皮,有的被拔出了舌头,有的被挖了双眼,有的被砍断了双手双腿,有的被拦腰劈开;更有甚者,尸体上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到处是被利器捅的无数个血窟窿,而且,这些尸体的伤口处,生了各种不同的霉菌,出现了各种不同程度的溃烂……
显然,这些尸体经过了特殊的防腐处理,但即便如此,这些人也就刚死了不到一天!也就是说,昨天,凶手还在这里活生生地解剖他们!而且,不仅仅是解剖,他们还往里面灌制了几种不同的药剂,这些药剂十有八九是不同种类的病毒。可想而知,这些人在活生生遭遇这些非人的折磨时,该有多么的痛苦绝望!行凶者的残忍程度可见一斑,他们简直不是人,而是魔鬼。
“谁?”冰魄冷冷开口!楚一凡、叶雪儿和夏紫晶三个人俱是一惊!
可惜,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解剖室和标本室的中间,竟突然降下了一道墙门,生生将楚一凡、叶雪儿、夏紫晶与聂尹冰魄隔开!
正在冰魄挖空心思想办法打开隔断门的机关时,耳畔却传来一个熟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那不是普通的机关!打开这道门的钥匙在这里!”
来人正是那名被冰魄打晕并捆绑起来的女记者—安心。只是,此时的她,摘了黑帽子,露出了干练的清爽短发和俊俏的脸庞。
不过,显然,冰魄并不关心安心的外表,他甚至懒得与安心废话,上去就要抢夺她手里的钥匙!只是,没想到,安心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空手道黑带段位并不低。
冰魄显然再一次低估了安心的身手,这根本不像是寻常空手道武馆里能培养出来的,而更像是出自于军营的特殊化训练,招招狠戾,步步为营。冰魄大意轻敌,才被安心略略占了上风。尽管如此,冰魄并未气馁,而是迅速调整身形,一记杀招将至。
但是,安心接下来的话让冰魄停了手。
“这钥匙我只要按下红钮,墙那边的人就会被炸成粉末!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
安心一边有些吃力地躲闪着冰魄来势凶猛的出招,一边悠悠地吐出了这句话。
立时,冰魄就像一只被泄了气的皮球,再提不起劲儿来打架了。
“说吧!什么条件?”冰魄冷冷开口。
“爽快!明人不说暗话!实话告诉你吧!我叫铃木安心!信不信由你,这实验室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我只是一时好奇,跟踪了我爸的一个得力部下,没想到竟然无意间撞破了他的秘密—他居然一直在拿活人做人体解剖和病毒试验!关于这件事,我妈妈和我爷爷一定是被蒙在鼓里的!毕竟,我爷爷年事已高,我妈妈又是全职太太,家里的生意和经营这些年都是由我那个常年神出鬼没的爸爸打理的。我爸爸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出差,一去就经常几个月一年的,而且每次出去都神神秘秘的,还瞒着我妈妈和我爷爷。就在昨天,我才偷听到爸爸电话里的蹊跷。我好奇,就跟踪了我爸属下最得力的一名干将,这才成功撞破了他的阴谋!虽然,他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是罪有应得,但我妈妈和我爷爷是无辜的!你得答应我,公私分明!还有,这件惊天大案是由你我一起共同侦破的!如果不是我派人事先解决掉这间住院楼的看管人员,又引领你们一步步走到这里来,你以为仅凭你们能这么快破获这起罪案吗?你得答应我,不能牵扯到我和我无辜的家人!”安心在说到妈妈和爷爷的时候,多少有点激动,在一贯故作冷静的语气中显得格外真诚。
“你爷爷是铃木深见,你妈妈是铃木景子,你爸爸是铃木斌,原名王斌。你还有一个亲哥哥叫铃木宇泽,你还有一个小姨,叫铃木花子。”冰魄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如数九的寒冰,一字一句,似乎都要穿透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