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认识。”
他年纪还小,藏不住心事,桑桐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在撒谎,耐心劝了一会,小孩道:“我真的不认识他,但是我,我在府衙门前见过他……”
府衙的人?
这么说来,辛夷当年逃出来后,的确把这张‘物证’送去了衙门,但为什么没人知晓鹤鸣庄的事?
还是说,他们知道,但全部选择了隐瞒。
这个将物证藏起来,藏了九年,却又改变主意送给她的究竟是什么人,他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
桑桐道:“你还记得他的模样,再见能认出来吗?”
“能。”
小孩不假思索的点头。
桑桐吩咐小二照看着小乞丐,把碎银子悄悄塞给为首的小孩,带着那孩子去了衙门,找了个正对着衙门大门口的茶楼,坐在二楼往下看。
“帮我找到那个人。”
小孩不敢反对,趴在窗户边上,仔细盯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茶喝完两壶,桑桐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正准备溜达两步,那小孩突然指着底下一人,“找到了,就是他。”
桑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方脸的中年人,穿着衙役的衣裳,攥着佩刀刀柄和旁边的人说笑。
这个人他见过。
在衙役里颇有些脸面,身手尚可,围剿鹤鸣庄的时候,他也在。
桑桐记下他,给了小孩一些赏钱,让他下去将这位请上来,张冬正在和同伴抱怨近来事忙,都没时间去吃酒,一转眼就看到了那个小孩子,心下一阵发紧,连忙辞了同伴朝他走去。
“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张冬话刚说完,小孩就朝着茶楼二层指了指,“那位姑娘说,请你上去。”
看到小孩的时候张冬知道坏事了。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那东西送出去,也想过会有这样的场景,但总抱着一丝侥幸,万一呢……
“桑姑娘。”
两人换到雅间里。
张冬心情复杂的对着桑桐一拱手,桑桐示意他坐,当着他的面儿掏出那绢帕放在桌上,“张捕头给我解释下,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能查到他身上,狡辩无用。
张冬攥拳,低道:“这是数年前,一个姑娘交给我的,说要状告鹤鸣庄强掳民女,逼良为娼,戕害人命,我收了之后根据她的提示去查证,结果在那附近,看到了梁大人……”
“所以你不敢得罪梁瑕,将此事隐瞒下来。”
“不是。”
张冬连忙摇头,“事情涉及朝廷官员,我思来想去怕是难办,就想把这案子丢回去,去到那姑娘留下联络的地方找她,才知道她已经不见了。”
“在那之后,我再没有见过她。”
“这东西也就一直留在手里……”
“那现在又为什么拿出来?”
桑桐问。
张冬垂下头道,“我想,姑娘应该需要,只有你,才会在意她们的死活……”
“按你这么说,府衙的其他人都不知道鹤鸣庄的事。”
桑桐又问。
张冬点头,“此事到我这儿就截止了。”
他沉默片刻,像是在做什么挣扎,之后缓缓抬起头,“恕卑职多嘴问一句,姑娘要查的,只是鹤鸣庄和梁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