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吐吐舌头:“噗噗……谁被谁卖还不一定呢!哎呀呀,是谁一觉醒来,才忽然发现自己都被人绑走了呢?谁呢谁呢?”
一提起这事,南宫霖窘迫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当日小伍在酒里下了药,他喝了一杯便被迷晕,足足睡了三日。等他醒来之际,赫然发现自己身在出海的船上,而且已经远离苍穹国边界很远了。
酒儿见他醒来,得意洋洋,摇头晃脑地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在海上了,你要是想回去的话我也不拦你,自个儿跳海游回去!不过嘛,我看和公主成亲的日子你是赶不上咯……所以你还是乖乖的跟着我罢,做我的相公!”
南宫霖还有些不敢相信,生怕这是自己做梦,眼前的都是镜花水月。于是他只是愣愣地盯着酒儿看,痴痴傻傻的模样。
酒儿见状“扑哧”一笑,伸手去掐了他脸上一把:“看什么看呢?!说话!”
脸颊一阵刺痛,南宫霖这才回过神来,大喜过望,一把就抱住了酒儿。感觉到怀中温暖真实的娇躯,他激动不已:“酒儿你、你竟然……”
竟然为他抛下一切,义无反顾地远走天涯!这是何等的深情厚意?!
酒儿环臂紧紧勒住南宫霖的腰,把下颔搭在他的肩头,眼里闪耀泪花:“我娘说过,女人这辈子是为自己而活的,做想做的事,嫁喜欢的人,最关键要活得开心。跟你一起走,我会很挂念外婆和表姐,会觉得很对不住其他人,可是如果不跟你走,不和你在一起,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开心。公子,我很自私,我不懂那些国家大义,也不想管什么世俗眼光,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就想嫁给你,我要当你的娘子,和你过完这辈子。”
听到这番肺腑之言,南宫霖眼眶发热,哽咽道:“我还以为……我其实一早就想带你走,可我怕你不愿意,毕竟我们……”
“傻瓜。”酒儿摇摇头,“在我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爹爹,养我教我疼我的那个爹爹,他姓易。而我只是易酒儿,永远都是。”
情难诉尽,泪别故里,惟愿与君,携手归去。
于是,他们就这样两袖一甩,潇潇洒洒地走了,一路行行停停,最后来到了雪安国的都城定居。买了泰和坊里一处小宅子,带着小伍一起住了下来。
彼时酒儿已经快要临盆,肚子变得很大,走路都要三步一歇。南宫霖紧张得不行,每天摸着圆圆的肚子和里面的小家伙说话。
“你乖啊,不要折腾你娘,不然等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酒儿一指点上他的额头:“去!有你这样当爹的么?孩子还没出来就威胁他,小心他以后跟你不亲!”
南宫霖闻言赶紧弯腰下去,对着小家伙讨好地说道:“儿子,刚才说的不算哈,你就当没听见!我意思是你要乖一点,这样你娘就没那么辛苦,我也会过得轻松一点,对你自然也会好一些……”
两人都是初为父母,喜悦忧虑夹杂而来,南宫霖表现更甚,每日眉心紧皱,一双眼睛老黏着酒儿的一举一动,就连沐浴如厕都不肯松懈一刻。小伍见了,成日打趣他是酒儿的跟屁虫。
还好,这孩子果然是个乖宝宝,在孕期的时候就没有折腾酒儿,出生之时也是顺顺利利,从阵痛要生产只用了半天时间,一出娘胎被产婆拍了拍屁股,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恭喜林公子,是个小少爷!”
南宫霖激动又忐忑地从产婆手里接过儿子,手足无措,不敢用了太大劲,生怕伤了婴孩儿的软骨头。
他抱着孩子坐到床边,邀功似的让酒儿看:“酒儿快看快看!我们的儿子!你看他的鼻子多像我!”
产后有些虚弱的酒儿偏了偏头,眼角扫过那个脸上红红皱皱,小猴子般的孩子,露出有些嫌弃的表情:“好丑啊……一点都不好看……”说完她重重舒了一口气,好似完成了一个艰巨任务,接着便脑袋一偏,转眼就睡着了。
一旁的几个接生婆都齐齐笑了起来,这家人可真有趣儿,当爹的激动成这样,可做娘的却是自顾自呼呼大睡了!
小公子被取名为林启北,为的是纪念他在地处大陆北端的雪安国降生,同时北字还同“南宫”之南相对,从另一层面上隐喻了他父亲身份,权作对以往人生的告别罢。
酒儿和小伍都没有带婴孩儿的经历,倒是南宫霖,因为原来带过出生的小狼,倒是有几分经验,所以小北几乎是他一手带大,和他也格外的亲。酒儿不需要操心孩子,闲来无事就开了个果子行,专卖蜜饯糕点,打发时间的同时也赚点钱补贴家用,平时和小伍两个人看铺子,同邻居说说笑笑,时光也就这样如流水般淌过了。
一次偶然,泰和坊书院的山长来此买东西,发觉墙上挂的美人图画得极好,似是名家手笔,后来仔细一问,才知道是南宫霖所画,于是邀他去书院教习丹青。南宫霖寻思着自己一个大男人,虽然吃穿不愁,但成日在家无所事事也不像话,于是等小北稍微大一些,他便去了书院教习书画。
不过他这一去,可是在书院里掀起一场风浪,丹青课上的学生忽然多了起来,尤以女学生最甚。幸而南宫霖为人素来清冷,除了授课并不与其他人有过多接触,再者他已有妻儿,所以一群姑娘小姐们也只能望月兴叹,懊恼没这缘分了。
“爹爹抱——”
正忆及往事,小伍抱着小北从内堂走出来,小家伙一见到南宫霖就蹭着要他抱,一个劲儿地扑腾。
小伍样子没怎么变,只是比原来长胖了些,看起来倒还像个端庄的女儿家了。她把小北往南宫霖怀里一塞,抱怨道:“您回来得正好,我抱他抱得手都酸了!小家伙真能长肉,忒重了!”
小北才两岁多,小脸儿粉粉白白,手臂上胖乎乎的,看起来好似白净的莲藕娃娃。他站在南宫霖膝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嘟起嘴就告状:“娘亲坏!”
南宫霖笑着问:“哦?怎么坏了?打你了?”
“没有打。“小北摇摇头,有些委屈地说:“我要那个,她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