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霖见状,唇角一勾看向酒儿:“你想怎么报仇?尽管说。”
酒儿摇摇头:“罢了,狗咬我一口,我总不能再咬回去。我也不想打她骂她,只是以后再也不要见到她,就当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叫她走。”
酒儿虽然纯真善良,可也不是爱憎不分是非不明的糊涂人。她以真诚之心对待每个人,力求以心换心,倘若别人负她,她绝不会轻易原谅。念在与陆嘉宜相识一场的份上,此事作罢,但从今往后,相逢陌路,再无情谊可言。
“你啊,就是太心软了。”
南宫霖笑着捏了捏酒儿的脸,眉梢一挑:“我家酒儿心肠好,不愿与你们计较,便宜你们了,快给我滚!”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又青又磕了几个响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拉过一脸绝望的陆嘉宜:“小姐我们快走吧!”
陆嘉宜双目含泪,一脸悲戚。她没想到今日这场邀约,竟是南宫霖为讨美人欢心而故意设下的局!世上怎么能有这么狠心的人?掳去了她的心,却又放在脚下狠狠践踏,血流一地……
好狠、好恨!
正当又青拉着失魂落魄的陆嘉宜走到船沿,准备踏上画舫之间相连的搭板,突然木板被人一抽,断了她们回去的路。
小伍拿着木板子,出口赶人:“快走快走!别站在这里脏了我们的船!”
又青的脸气得通红:“你把板子拿了叫我怎么走?”
小伍耸耸肩:“我又没绑着你,你爱怎么走怎么走!要飞要游随便你!”
又青气急:“你!”
“哎呀呀,再不走公子生气了!小心被大卸八块!”小伍用手比了个刀砍的动作,满脸凶相地威胁两人。
又青和陆嘉宜如今进退两难,只好向自家船上的奴仆打手势,叫他们重新递块板子过来接人。
小伍见状,大步上前,伸手就狠推两人一把:“还是我来帮你们吧!慢走不送!”
“啊——”
尖叫声猝然响起,又青和陆嘉宜双双跌落湖里,溅起好大的水花。
“哈哈哈哈……”小伍叉着腰在船上笑得花枝乱颤,“小爷生平最讨厌奸诈小人!你们两个贼婆娘活该!”
小伍当男人当惯了,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说话活脱脱一副流氓样。酒儿听见忍不住捂嘴笑了笑,觉得有趣儿极了。
南宫霖见她终于笑了,问道:“这下气消了?”
酒儿点点头:“嗯!公子你叫小伍别玩了,可别闹出人命来。”
“救命——救命——”
陆嘉宜和又青在水里使劲翻腾,陆府下人见状,作势就要跳下来救人,谁知小伍甩了个眼色给夜泽,夜泽心领神会,一跃就到了对方船上,伸臂拦住众人,不让他们下水。
小伍拿了根撑船竹竿伸到水里,“好心”说道:“来来来,抓住抓住!我来救你!”
陆嘉宜和又青慌不择路,哪里还管是谁递来的竹竿?只顾一把牢牢抓住,死也不放手。
小伍见她们都抓上手以后,贼贼地笑了笑,却不见有把人拉起来的意思,反而耍猴似的,把竹竿又往水里捅了捅,一沉一浮。水里的两人也随之上下浮动,一会儿水上,一会儿水下,喝了不少湖水下肚。
这时南宫霖走到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水里狼狈的两人,声冷无情地说道:“你做错三件事。一是当日谎称不知匪窝所在,害我差点延误救人时机。二是散布谣言,坏人名声。三是虚伪为人,表里不一。这场教训给我牢牢记住,你这些手段不过雕虫小技,要论逞凶斗狠,我绝对比你擅长得多。”
说罢他下巴一抬示意夜泽,夜泽随即飞身从水里提起两人,扔回了陆府的船上。
此刻周围聚集许多船只,看热闹的人也多,见到陆府小姐落水后又被捞起,浑身湿漉漉地趴在船头甲板上,狼狈不堪,一身衣衫紧贴,身形暴露无遗。男人们倒是大饱眼福了,女子们则暗中讥笑,不知说了多少丑话。
“公子,我们回去吧。”
酒儿看了眼旁边船上的陆嘉宜,眼神平静无澜,无怨无恨。公子说的对,为不相干的人伤神不值得,从今往后,她只会对身边人好,对真心待她的人好。
六月暑热,荔枝杨梅新上市。
原本每年这个时节,南宫霖是要回宜城逸王府小住避暑的,今年因为酒儿的缘故待在了潼城,于是逸王府下人把新贡的鲜果送到了这里。
南宫霖最近满脑子都想的是怎么尽快把酒儿拐进家门,可偏生这丫头说天气热懒得出行,不愿现在动身回许家村,可真是愁煞了他。
这日刚好荔枝送到,他借着送荔枝的机会,准备到酒儿房里再央求一番,说不定这丫头禁不住软磨硬泡就答应了呢?
“酒儿快出来,我给你拿荔枝来了。”
如今酒儿和小伍住一起,不许南宫霖随便进房,他只得站在门外吆喝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