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家年纪还轻,他是爱玩了些,以后会改好的。”孟仕德口是心非的说着。
“他还小吗?都二十五岁了还不学无术,到处惹事生非,你要像你大哥那样气死我才甘心呀?”
他眼底闪过短暂的痛。“妈,那都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何必再提起。”
“是吗?都三十年了。”在这一刻,她坚强的心有一丝感慨的脆弱。
想起三十年前,她的长子为了一个低下的女子离开家,至今仍音讯全无,她纵有思子之念亦无从诉起,只能暗自忍泪心伤。
不知他现在过得可好?可有怨过她?
“妈,这间医院的护士大都让你给骂走了,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再为难下个照护你的护士。”
她倏地转头。“是她们素质差,禁不住我说两句就泪眼汪汪的跑出去,一点专业精神都没有。”
“如果走了一、两个护士可能真是医院的制度不周,可是你已赶走十来个护士,这已经不是她们的问题了。”
他觉得累,有些疲于奔命,同时要兼顾公司和母亲,他实在分身乏术。
“你是在指责我像个孤僻的老太婆,处处刁难别人好满足我的变态心理?”孟老夫人怒地直喘气。
孟仕德赶紧为她拍背顺气。“妈,你别气,是我讲话不得要领。”
“哼!我不会太早死的,这不是称了那个小畜生的意;就算要死,我也要把财产带进棺材里,一毛也不留给他。”
“妈――”
十年前他载着家小到野外踏青,没料到发生了车祸,一双儿女和爱妻惨死,他的下半身也夹在车里动弹不得,因而导致不孕,从此断了孟家香火。
七年前他遇到温柔善良的第二任妻子刘晓月,她和丈夫离婚八年,两人在相惜之下缔结姻缘。
后来她的前夫再娶之妻不愿抚养前妻之子,所以正值叛逆期的弘家就送到孟家,从此搞得孟家乌烟瘴气,让他们母子失和。
妻子因为孩子难驯的问题曾多次求去,是他一再恳求她留下,并允诺善待,他已经失去太多至亲之人,不愿再留下遗憾,即使明知弘家已无药可救的堕落,还是硬撑着一丝笑容包容,以求表面上的和谐。
“对不起,打扰一下,我来换点滴。”
轻轻柔柔的呢哝软声传来,令人精神一震。
“你是……护士?”好冶艳的女人。孟仕德有些怀疑被气走的护士出资请了个特种行业的女人来报复母亲。
“是的,我叫孟洁,以后是老夫人的特别看护,你们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
需求?!好暧昧的说词。他想道。
若不是妻子太过贤良温顺,而他又不爱涉足酒店那种地方,也许在另一个场景中,他会考虑养个如她一般美艳的情妇。
“小丫头,拧条毛巾为我擦脸。”孟老夫人不喜欢孟洁的长相。
“是的,老夫人。”孟洁一直看着孟仕德,老觉得他那张脸很熟悉。
孟洁先为孟老夫人换好点滴,然后拧了条干净的蓝鸢花图形的毛巾,温柔细心地轻擦她布满皱纹的老脸。
“你是不是跟医院里的男人全都有一腿,所以才能派到我这里?”孟老夫人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故意找碴。
孟洁头一个想到心上人,脸微赧的说道:“只是一个啦,青叫我到特别病房工作。”
她很少看护特别病房的病人,因为这些日子范医师老是在挑她的毛病,有意无意地说些令人为难的话题,甚至故意碰撞她,但这些她都未曾对青说过,不知他打哪得来的消息,硬要她离范医师远一点,索性调派她到离外科部门最远的特别病房照料病患。
其实,有一点她还搞不清楚,范医师好像很闲,只要青一不在她身边,范医师就会出现,而且言词十分刻薄恶毒,恨不得把她杀了似的。
感情事本就没有对错,伤害别人真的会比较快乐吗?孟洁摇头止笑。
“青?他是谁?”孟老夫人眼半眯,有些搞不懂她的坦白。
孟洁笑得很温柔。“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
本来是决定十天后,可是在她刻意不配合的态度下,他勉强又多延了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