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回来了。”那伙计本来是来报喜的,却没想到讨了一顿骂,怯怯懦懦地哈着腰,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知道了,知道了!”钱伍不耐烦地把人给挥退了,扭头看到碎了一地的杯子,瞄了一眼李邱生,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似的,“李兄,就按你说的办,一不做二不休,可你得帮我,你看我儿子还……”
“放心,放心。”李邱生一听钱伍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高兴还来不及,“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至于怎么收场,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李邱生拍了拍钱伍的肩膀,就告辞了。
人都是这样的,没有危及到自己的时候,遇到麻烦往往会想着能躲则躲,只有与自己的利益相关时,才会横下心来。
月圆夜,崇芗路。
黎塘从下午就待在那里,那一带过去是乡野,后来接连有人办了工厂,田慢慢也就少了,原先住在那里务农的居民也都搬到了别的地方,那里几乎就只剩下工厂了。
选在这里下手,确实是个好地方,只要入了夜,厂里的员工都走了后,这一带除了留守的门卫,几乎就是没有人了,不管是杀人还是放火,都不会有人现。
夜渐渐深了,可能是天气不太好的缘故,明明是月圆夜,月光确实晦暗不明,像是被蒙上了一块黑色的幕布,整个崇芗路都被笼罩在绝望的黑暗中,没有人的工厂更像是一只只黑色的猛兽,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快点快点,动作利索点!”
黑暗中出现了三五个人,领头的就是钱伍,弓着背,压低了声音,后面几个伙计扛着一个大麻袋,窸窸窣窣地跟着。
“别磨磨蹭蹭的,快!”
终于来了。
黎塘心里暗道,他在这里守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等到这群人了,不出意外的话,麻袋里装的就是桂姑。
一群人66续续地进了一间漆黑的工厂,钱伍有钥匙,很方便就进去了,一行人扛着麻袋进去后,没几分钟,钱伍就把那几个伙计给轰走了,然后又做贼心虚似的朝着门外面张望了几下,才把工厂的大门关上。
黎塘也不含糊,卡四周一片寂静,没人再跟过来,一个翻身,脚下一蹬,就跳进了工厂里头,落地的时候,因为高度的原因,还是出了一些响动,好在钱伍早就往深处去了,才没有现。
“姑奶奶,你千万别怨我,要你死的可不是我,你要寻仇就去找那姓李的,跟我没关系,你要是做鬼了也千万别找到我老钱家来啊!”
钱伍一边颤颤巍巍地把麻袋扒拉开来,一边嘴里止不住地嘀嘀咕咕的。
里面被装着的果然是桂姑,桂姑似乎是被迷晕了才被装进里头的,四肢被捆绑着,嘴里也被勒了一根布条,几乎就是不出声音来。
钱伍神神叨叨地又是拜桂姑,又是拜老天爷的,看来,杀人这种事他的确是没有那个胆去干。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何况,只有替李邱生把事情办妥了,他李邱生才会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下去,封了知情人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