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宫门后;夏宇轩是彻底自由了,正筹划着享受好容易才有的新生活;但她的准夫君靖王却成了最受煎熬的那个可怜之人。话说古代女子成婚前,数月之内不能和要嫁的男子见面,否则婚后指不定会有某些不吉之兆。
奈何靖王暂住在宫里;所以两人要想见面;一般都是夏宇昂主动过来。可惜他每次来到潇湘阁前;婵娟和静如都秉持着为他们小两口好的充足理由;堂而皇之地将这未来的男主人拒之门外。
无可奈何的夏宇昂,光明正大的行不通;就只好偷偷来一手暗的。
短短数天;他绞尽脑汁;试过僻静处翻身入院,也试过等到夜半爬墙。有一次;他好容易远远看到了夏宇轩的身影;刚激动得想出声将她喊住;却又悲催地被忠于职守的侍卫们给后知后觉的发现了。
几次下来,王爷的脸面彻底丢了不说,他还因为此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成为了潇湘阁下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总之为遵守古人的这个规定; 已被众人拦住半个月的夏宇昂;这厢算是吃尽了苦头。为此;他甚至发狠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例如说假扮盗贼强行进入;然而又怕真的吓到潇湘阁里的一干女眷。
正当他这个准新郎临近发狂时;亏得潇湘阁的主人英明决断,最终以她超强的人格魄力;说服了那些迷信的丫鬟及侍卫。
非但以一阁之主的身份;压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还不容任何人拒绝地;自行摒弃了这个令夏宇昂气恼到要崩溃的破规矩。
值得补充的是,今日的靖王足智多谋;文武双全;在京都的幕僚势力日益扩大;夏宇昂看似无声却以惊人的速度转变着。
加之六宫之主视他如亲生;朝中宰相又全力为其护航;所以他有如脱胎换骨一般;再也不是众人眼中那个懦弱无能的东方靖远了。
而缘于靖王的关系;潇湘阁的人气逐渐变得很旺;冷不丁还会有贵客盈门。
另一边;身体自由的夏宇轩;心神却并不十分安宁。
她始终睡不安稳;每天都重复做着同一个梦:穿越的她被困火海,生死关头之迹;一抹白色身影从天而降,可每当她快看清男子的脸庞时;就会莫名其妙地醒来。
夏宇轩不清楚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但梦境里的白衣男子却时常令她联想起萧弘。
加上皇帝赐婚后,萧弘偶尔会和不知情的夏宇昂一起来到潇湘阁,而他当着靖王的面又只字不提过去,似乎也是有意要封存那些令夏宇轩不堪回首的往事。
“该死;在想些什么;练字,赶紧静心练字!”
手里虽然拿着毛笔;但她思维却未曾静下多少;夏宇轩竟不知不觉地想起了第一次被萧弘强吻的画面。
不知为何;近来时常做的那个梦;害得她只要一想到萧弘;总会感觉莫名的一阵心慌。
想到此;夏宇轩摇了摇头;为了驱散脑子里的杂念;她展开宣纸的空档努力深呼吸了几口气;随即就是一阵挥笔泼墨;转眼李煜的词跃然纸上。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一番笔墨;词的韵味;人的境况;居然相差无几;如今的夏宇轩就好比梦里不知身是客,却仍渴望着能够一晌贪欢的那个人吧?
恰如与东方贤之间;不管曾经多么有情;但现在也正好应了最后两句;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在她陷入沉思时;婵娟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花园;口里急切的囔道:“姐姐;有客登门啦!”
“婵娟;你慢点可好?”
夏宇轩转目回神;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嬉笑着打趣道:“不过姐姐很好奇;到底哪位贵客临门;值得我家小妹亲自来通报啊?”
“芊芊小姐,范某冒昧了!”不等婵娟说出;来人已经出现在眼前;自然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夏宇轩一愣;听得声音陌生;不禁抬头望去。
只见来人容貌傲逸,一身灰衣翩然俊挺,大有英武之风,乍一看有些眼生;但凝目细辨之下方才发现;来的竟是萧弘的副将范子键。
夏宇轩不由得收敛心神;她倒确实未料到对方会光临,于是含笑颔首;一边示意他入亭;一边出声寒暄道:“范将军可是稀客;不知找芊芊有何贵干?”
“子健冒昧前来;只因听闻了一件事。”顿了顿;范子健望着她的眼;开门见山的道:“数月前在青定城;芊芊小姐可否还记得自己被何人从火海救走?”
笑容略微顿住;被人从火海救走这事婵娟过去曾提起过;但夏宇轩后来忙于疫区的事务便没有多加了解;加上接连着要随东方贤回京;便也没再特意放在心上。
这会范子健突然登门提起这事;她本人也时常梦见那场景;自然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饶有兴趣地答复道:“不瞒范将军;你所问的事;正也是芊芊想知道的。”
见她丝毫没有印象;范子健犹豫着低头;沉默许久;终还是决定说出真相;“小姐被救时已经昏迷;兴许并不清楚当时。。。。。。”
“芊芊。。。。。。”柔婉的声音突然插入,中断了两人的对话;下意识的;范子键转身望去,剑眉惊起一抹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