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娘子还是在生气吧?
也是,这事谁能不生气,谁能三言两语就能轻易原谅。
段小楼垂头丧气的随意一坐,自卑自怜自怨自恼起来,果姨问询而来,看到便是她愁云惨淡,似哭若颓的可怜模样,不由失笑,上前问候为她倒杯茶:“姑爷辛苦了,喝杯茶水解解乏。”
段小楼见果姨回来,惊喜万分的应了一声,迫不及待朝外探头,久不见那道日思夜想的人,闪烁期翼的目光渐渐暗沉下去,心中失落更不由的浓郁几分,眼圈禁不住有些湿润:“果姨,我娘子肯定还在恼我这块猪脑袋吧,她不肯见我对不对?”
果姨见状柔声安慰:“姑爷,小姐不过是照顾生意上的事,此刻不得闲。她可记得你今日回府,你瞧,她这不是让我先回来迎接你吗?”
段小楼倏然起身,含泪带笑:“真的?”
果姨慈爱的摸摸她的头:“自然,果姨何曾骗过你。”
段小楼破涕为笑,不好意思的擦拭眼泪,激动道:“那我去找她。”
却不及被果姨拉住,笑道:“姑爷,小姐有吩咐,说你这一路肯定都未好生用膳,让人给你备了些你爱吃的菜式,你用完膳后,再好生休息一会,她晚膳时分回回来的。”
此刻段小楼对木雅歌的话言听计从,频频点头。一股怪味忽传入鼻中,段小楼脸‘噌’的一下面红耳赤,低头绞着手指头,难为情小声道:“果姨,我想先沐浴,我身子臭。”
果姨闻言,自上而下打量她一番,极为暧昧低笑一声:“不可,小姐吩咐,姑爷你要待她回来方能沐浴。”
☆、第45章
段小楼的脸在果姨不怀好意眼神的注视下越烧越红,却不敢多问些什么;只是将头埋低低的。
果姨也见出她如今不再如以往般暴躁;逆来顺受还带着几分局促,轻笑一声,便找人给她备了膳食。
段小楼连日奔波早已饥肠辘辘;疲乏不堪;在用完膳食后,稍微洗漱下就规规矩矩躺在内室里的软榻上休眠。
清净内室只她一人;段小楼安静的躺在榻上,眼眸扫过每一个她在牢中都眷念的犄角,眼角不自觉笑成一弯月牙,发出一阵心满意足的喟叹。
房内四处弥漫所于木雅歌那那份淡淡的清雅馨香,渐渐沁入心脾,多日的劳累在此刻突然松懈,段小楼卷然哈欠眼皮铺天盖地而来,禁不住困乏袭击,不多时,段小楼就呼呼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睡过晚膳,在果姨一推再推的情况下,段小楼才搓着眼皮迷糊醒来,带着浓浓鼻音问道:“果姨,娘子可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诶诶诶,姑爷莫这般心急。”果姨眼疾手快的拦截住朝外奔去激动的段小楼,如实笑道:“姑爷,小姐让你先用完晚膳,然去汤浴室寻她。”
“我想和她一起用膳。”刚睡醒低哑的声线在说这句话时多了分撒娇的韵味,段小楼自己也听出这股少女情怀,脸禁不住的先红了起来。
果姨瞧她羞然模样,笑然劝说:“姑爷,小姐早用过膳了,方才回来时见你睡很沉,就未唤醒你,你若真想见小姐,那还不赶快用完膳寻她去。”
段小楼果然听话的去用膳,精美佳肴在她的狼吞虎咽下不起半点让人口齿留香的作用,急匆匆用完膳,段小楼一抹嘴,便朝汤浴室跑去。
只是跑到半路,她一脸错愕的停步下来。
汤浴室?汤浴室!!??
段小楼倏然睁大双眼,此刻才反应过来,她家娘子居然要她去汤浴室?
疑惑重重,也抵挡不住相见娘子迫切的心。
大步流星的跑到汤浴室门口,段小楼一颗心‘砰砰’跳的剧烈混乱,除了那份急迫思念还有对金陵之事的忐忑不安。
她当心的不是被责骂,而是木雅歌视若无睹的漠视,这才叫人真真难受。
转而又想到坐牢时木雅歌那封家书,段小楼蓦然又多了几分自信,深呼一口,轻轻推门而进。
汤浴室常年温水注入不断,室内渺渺轻雾弥漫,空气里多了份干净洁净的味道,段小楼虽急切想要见到木雅歌,可脚下的步伐不似她的心情那样轻盈,反而举步少许艰难。
“回来了?”
里面传出那道熟悉别致的柔声,段小楼心间一紧,僵硬的回道:“恩,回,回来了。”
“那还不进来。”刚沐浴完的木雅歌身着一身修长的雪纱中衣,在池边盈盈而立,瞧见那身脏兮兮衣袍的一角,不带任何段小楼想象过可怕盛怒,轻言淡笑:“还杵在那里作何?”
“哦~”段小楼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与惴惴不安的沉重心情,一步步挪到内室,只是这混杂凌乱的心情在见到木雅歌旖旎光影时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得痴迷沉醉。
“听说你没吃板子。”
木雅歌含笑跪伏在边上幽幽惋惜,因为这副姿态使得胸前浑圆无意间若隐若现,这香艳丽景似有似无的点燃段小楼一把心火,再见木雅歌有些湿漉漉的如墨青丝倾泻池边,更平添的道不尽的妩媚风情,而那只洁白如玉的皓腕上芊芊细指,在平静无波的汤水上漾开一沉沉粼粼涟漪,更似划过段小楼那颗正灼热沸腾的心海,撩拨的她难以自持,心痒难耐。
“恩。”段小楼自觉喉咙一阵干涸,鼓起勇气只身走到木雅歌身边,为她拢了拢过于宽松的领口,在木雅歌微微一愕过后的笑眸下,认真清晰道:“没打我板子,不过,我给你打,我真诚的向你认错,即使到现在也不知江姑娘要突然陷害我,可我不能否认,你骂我的‘愚不可及’是正确的。”